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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9 章

余敏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有些事情想明白了, 有些事情更糊涂。

既然苏眠是皇帝的妃子，为什么她要流落民间三年多？按大原的习惯, 妃子都是从贵族中选的，她为何会无依无靠？她为什么要逃开皇帝？为什么要去尚荣城？

“啊！！”余敏抱着头痛苦地叫了一声，随后拔腿跑出了客厅。

“敏儿？”小鱼担忧地叫了他, 被高良逢拦住。

苏眠皱起眉头，不明白他为何会这么痛苦。

*

赵欢很着急，希望苏眠能立马进宫，这也是高良逢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高良逢说：\"陛下已经将皇宫打理好, 夫人大可放心。\"

“嗯。”苏眠也做好了准备。

高良逢看着她, 还有其他话想说，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他和苏眠说了一声，在别苑门口等她们收拾好行李。

余敏跑出客厅后, 一直呆在书房内, 天黑了也没见出来。苏眠准备好东西之后, 在客厅小憩了一会儿，小鱼问：“夫人，要不要去看看敏儿？”

没想到知道真相居然对他打击这么大。

苏眠想了想，说：“不然，你去看看吧。”她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她已经做得够多了。接下去她只想要考虑一件事情。

小鱼犹豫了一会儿, 点点头。

稍许，小鱼敲了书房门，没人应答, 她推门进去，环视了书房后，才在珠帘后的书架下发现坐着的余敏。屋内没什么光亮，小鱼将灯点燃，看见余敏脸上还留着未干的泪痕。

小鱼蹲在他身边，问：“你没事吧？”

余敏麻木地看了她一眼，说：“我太可笑了，鱼姐姐。”

“为什么？”小鱼问，“虽然算不得什么好事，但夫人能进宫，对你而言也不算坏事。”苏眠不喜欢求别人，但到时候余敏要是中举，没准能通过宫中的关系留在湛京。

这不是余敏一直期盼的吗？

余敏摇摇头，将头埋在臂弯里，说：“是我，我太可笑了。很久以前，我一直以为……”

他没继续说下去，小鱼拧起眉头，接着他的话说：“你一直以为，姐姐是孀居，你就有机会了，对吧？”

余敏猛然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小鱼此刻陡然生气，“后来你知道了赵公子，一直反对我们去找他，不是因为他对我们不好，只是你私心不想让我们找到罢了。”余敏的脸色变得更难看，小鱼却不想放过他，继续说，“从很久以前，你一直都喜欢着姐姐。我说对吗？”

余敏的表情从害怕转为了失望再到平静，他喃喃道：“既然你都看得出来……那姐姐一定也能看出来……”

“哼！”小鱼冷笑一声，起身，她往旁边走了两步，本来想出去，又折回来，将几年来的不满通通发泄了出来，“从一开始，你就只是利用我们罢了！也就姐姐愿意不计较接纳你！还有，她才不会知道你那些龌龊的想法！这些年来，你一直瞧不起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以为我是个丫鬟，从不将我真心当姐姐。可惜你错了，你口中的姐姐，最信任的人却是我！”

她一股脑儿说完，报复地看着愈发惊奇的余敏，“我本来不想进宫的，若不是今日所作所为，我很愿意继续留在你身边照顾你。但你太让我寒心了！”

小鱼说完最后一句话，终于要转身走出去。

“鱼姐姐！”余敏连滚带爬地保住了她的小腿，哀求道，“今日我真的没想到！我就犯了这么一个错，你们就要给我判死刑吗？”

小鱼的气消了一半，她软下语气，说：“敏儿，夫人说你是栋梁之才，将来会为朝廷建功立业的，所以我们在不在你身边，都无关紧要。但你要行得正坐得直，这样你和夫人，才能继续以姐弟相称。我们日后将会再见，夫人并不希望我们此刻这么狼狈告别。”

余敏也是今日才知道，小鱼并没有表面糊涂，或者她变了，不再是遇事只会慌乱的小丫头。他擦干了眼泪，从容地站了起来，对她说：“你说得对，我会好好反省，好好读书，等他日再见。”

小鱼微笑，“那你送送我们吧。”

“不了。”余敏低下头，“我没脸面再见姐姐。”

小鱼心里难过，皇宫险恶，她不知道进宫之后还能活多久。她和苏眠不一样，总是先想到最坏的打算。“那好吧，我会和小高大人说说，让他将这处别苑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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