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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1 章

苏眠继续说：“华妃是个聪明人,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应该不用别人提醒才是。”

张棋然咬住了自己的下唇，以防自己因为愤怒和悲伤夹杂的情绪而哭出来，她看了苏眠好一会儿, 十分不甘地说：“我们走！”

“娘娘……”身旁的宫女替她不平。

张棋然甩袖离开，走出梦宁宫后，她终于落泪，一把拳头锤在了宫柱上, “为什么又是她！”

小宫女问：“娘娘, 刚才就该教训一下她们！”苏眠现在无权无势，除了皇帝的宠爱，其余根本不用放在心上, 她不懂自己的主人为何突然缩了回来。

“你闭嘴！”张棋然气无处撒, “你懂什么！”

她刚才要是直接揭穿了苏眠的身份, 宫中口舌众多，非但自己会倒霉，让皇帝更讨厌她，朝中大臣知道苏废后没死，肯定不得安宁, 到时候账只会算在她爹头上。

几年前还好说, 现在皇帝的羽翼丰满，一个不带兵的太尉，有什么好顾忌的。

她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百般滋味，突然品出点什么：早上倘若不来，兴许还不至于现在这般痛苦。

而且，现在细想起来，苏眠不仅会说话了，好像还变了许多。三年前，苏眠总是一副谁都怕的模样，三年后，她模样没有变化，可那股清冷坚毅的劲更浓了。

“我输了……”张棋然一边走着，一边茫然地落泪，“皇上这几年不碰我，是因为在为那个人守身……呵呵，可笑……”

张棋然不高兴，身边的宫人们也不好受。回到宫中，张棋然的宫女说：“娘娘，我有一计。您不是说过，现在宫中有两大忧患，一是没有立后，而是皇上无子。如果娘娘能为陛下剩下一男半女，就不怕那个……云妃了。”

张棋然唾了她一下，“你以为我想不到吗？我也想生孩子，也得皇上到我这儿来才行！”

以前不会来，现在苏眠又进宫了，他还会来吗？

而且，她会生孩子，苏眠就不会了？

“娘娘，我们不能放弃啊。”宫女着急，“现在宫中没有皇子，倘若那个……云妃比您更早诞下龙子，陛下更不可能将您放在眼里。”

张棋然惊觉，她刚才太伤心，竟然没想到这点上。以前皇宫里没有其他嫔妃，皇帝又繁忙地到处跑，她总想着来日方长。今时不同往日，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你说的没错。”张棋然抹了眼泪，“这不仅是我的事情，更关乎到整个张家。”

张棋然重新振作起来，开始想着如何迎合赵欢的心。

此时，苏眠已经将梦宁宫中的事务都打理好，宫中的宫女太监众多，小鱼问了才知道，这些人都分别管着不同的事务，事无巨细。

苏眠翻看着早上小太监整理出来的花名册，对小鱼说：“你知道宫中的这些宫人的花销有多少吗？”

小鱼拿着算盘在一旁划算着，她在宫外三年，一直跟着苏眠做生意，手活早就熟练，手飞快地划动，算珠噼里啪啦作响，看得一旁的宫人们目瞪口呆。

小鱼算完了，说：“按最低的计算，一个月合起来也要四百五十六两。”

“过了。”苏眠拿起毛笔，将一些不必要的闲职都划去。

赵欢一直很穷，梦宁宫的日子还这么大手大脚，她可不想当了什么恶名。

小鱼看着被划去的名字，埋头又算了一笔账，足足少了一半。

苏眠听她报出的数，仍觉得不太行，她摇摇头，说：“省也不是办法，还是得开源节流。”

小鱼笑道：“夫人你刚回宫就操劳这些事情吗？”

苏眠微笑，“你不觉得无聊吗？”她忙惯了，赵欢想让她在宫中当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废物，那还不如杀了她。

小鱼自然理解苏眠的感受，梦宁宫无依无靠，的确要早点做打算才是。

正说着话，赵欢身边的小太监过来禀报，说赵欢处理完事情后会过来。苏眠将小太监叫住，赏了他一碟糕点，询问了赵欢的上班时间。

听完小太监的话，苏眠惊讶了许久，她让小太监下去后，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当皇帝这么辛苦，怎么人人都想当？”

小鱼笑道：“自然也有好处。”

“比如什么？”苏眠故意问。

“比如……”小鱼吞吞吐吐了好几个比如，竟然说不出所以然来。

她原想说至高无上的权力、举天下的财富、五湖四海的美女……但联系皇帝的真实状况，又不是那么回事。

皇帝这当的，还不如他们在留雪县里当土豪自在。

苏眠微笑着摇头。

时隔三年，赵欢的勤奋程度非但没改，反而变本加厉。刚才的太监说，秋收时大原不少地方税收出了问题，赵欢忙到打更了才睡。

然而这么忙，皇宫内还是一副穷酸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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