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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五十五条白裙
富丽堂皇的大厅, 昂贵精巧的水晶灯。
暖黄色的灯光柔和了女人的精致面容，唇釉点缀的红唇半启。
待她唤了一声“小小”后, 江幺已然回过神, 面上挽笑, 又上前两步。
“方阿姨。”
来人，是方简的妈妈。
她一听江幺是跟着妈妈一起来的, 就拉着小姑娘又在旁边坐下，侍者也是又尽心尽力地端茶送毛毯。
方妈妈握着她的手, 眉目慈和，面带浅笑。问了江幺最近的情况, 点到为止, 又不逾矩。
顾女士出来时，就见到这样一副画面。
见到江幺旁边的旗袍女人，她只稍稍一怔, 神色恢复自然, 上前：“安宁姐, 这么巧啊！”
同在京市，虽一个是娱乐圈, 一个是商业圈，但圈子总有交合。各酒会上，两人不是没有打过招呼, 虽然没有私下聚会，但交情还在。
“可不是缘分嘛！”
方妈妈笑着站起，然后邀请顾女士和江幺今晚一起用餐。顾女士刚想开口拒绝, 只是话还没说完，又被她给截住。
“慧雅你可不能拒绝，我这么久没见小小了，今天说好可一定得让我做东。刚好，方方也要从实习的地方回家了，你记得叫上你们家老江。”
晚餐就定在附近商厦的一家餐厅里，因为只是家庭聚会，也无需穿着过于正式，三人便没特意回去换衣服，先到商厦楼下的各专柜看看。
两位女士对各化妆品、护肤品有个人看法，互相安利起自己钟意的品牌。
而旁边陪着两人的江幺，退后了一步，看刚刚收到的消息。
【方简】你来京市了？
方妈妈也是藏不住惊喜的人。
刚在家庭群里提了句今晚全家在外面聚餐，说是有惊喜。
转头就把这个“惊喜”发上了群。
方简正开车先回家，遇到红灯，就先打开艾特了他无数条信息的家庭群。
是少女的侧颜照，小巧的鼻翼，白皙如凝脂的肌肤，凌碎的墨发被别在耳后，乖巧恬淡。
大概是因为偷拍的，所以图片有些模糊。
江幺一边看着前面两位女士，一边空出手打字回复了个“嗯”。
方简看了眼对话框最下面的那行字，是刚刚打的“怎么没和我说”。
想了想，他又动手删了。
大多数学生的暑假实习或许只是做做样子，为了敲章拿个学分。
但方简却是在为他的未来做准备，所以这一个多月来每天忙得昏天暗地。
他又向上翻了翻两人的聊天记录，只是最简单的问候。
他指尖缓缓划过方向盘外圈，薄唇紧绷，眉眼微拢。
明明在经历了海边团建之后，方简有感觉两人的关系变了。
但是，现在关系好像倒退到刚重逢那会儿了。
*
晚餐江家方家各三人，方皓还在国外出差，没回来。
安宁特意把儿子和江幺安排到一起，美曰：“他们俩有共同语言，坐一起。”
餐桌上，两对父母聊着近日的新闻。
商圈和新闻圈是挂钩的，没有壁垒，有时候一个简单的政治新闻就能看出未来商界的大致走向。
而方简则是闷声低头认真给江幺布菜。
这一桌上，只有江幺一个人在认真用餐。
等过了好一会儿，她忽然觉得，现在这场面，好像电视剧里的那种两家亲家见面会。
走廊一边是落地窗，入夜后被室内明亮的灯光照得反光，路过的人影皆是映在其中。
江幺随便找了个借口出来透气，只是还没站上半分钟，包厢门又被打开。
她转头看向出来的年轻男子，眸色略有惊讶，“你怎么也出来了？”
方简的视线全然落在她身上，走到旁边的护栏上背倚着，然后勾唇笑了笑，吐出两个字，“透气。”
江幺垂眸低首轻笑一声，俯瞰着这灯火通明的夜城，“你实习，是不是特别忙啊？”
“嗯，因为本来实习期是两个月，但我想提早结束。”方简说，“所以，工作提上来了。不过，最近这段时间已经差不多忙完了。”
江幺疑惑问：“为什么提早？”
头顶的暖色灯光柔和了他的脸庞，漆黑的瞳孔里含着稀碎的光芒和笑意，“因为，我想早点回南城。”
“嗯？”江幺没听明白，仰着头对视上他的眼睛。
真是个小傻子。
他颇是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清冷的脸庞浮现笑意，无声地弯唇笑了笑，然后探过头，在她耳边小声道：
“秘密。”
江幺：“……”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淡淡地“哦”了声。
神色自如，只是，散在耳边的墨发遮住了微红的耳根。
分别前，方简在她错愕的眸色里，弯腰前倾抱了抱她。
他轻唤了一声，“小小。”
江幺被耳畔低沉的嗓音酥得哆嗦了一下，“嗯，怎么了？”
少女身上清甜的香味涌入鼻腔，他无声道：“快快长大。”
良久，他阖上眸，轻笑了一声，说：“没什么。”
*
八月过半，众人期盼已久的江幺的十八岁生日终于到了。
信息化时代，某聊天软件很人性化地提醒你列表中即将过生日的好友。
所以，在八月十八日凌晨，大摆钟刚敲响，她的手机里已经接收到许多自动发送来的生日祝福短信。
【生日快乐】
虽然是冷冰冰的四个字，但她还是很认真地点开每条消息，然后回复“谢谢”。
等回复完所有的祝福，她又想到什么，回头去翻了翻。
可是，方方好像没有发消息诶。
江幺又点开微信去看，除了室友分别发来的祝福语，和哥哥姐姐的大红包，也没有他的消息。
她先笑着点开两个大红包，又分别回复了个乖巧道谢的表情。
夜色如水，窗外夜空里悬着明月，倾洒下一片清冷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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