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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汽车站的建筑给人老旧却整洁的直观感受。

周遭一些当地人说话的口音，虽与市区的本地方言大径不同，却也都能听懂。

“高祁，这瓶是给你的。”蓁蓁从车站的小超市返回，在高祁身旁的位置坐下。

刚因想着肖洵难免有些出神，高祁如梦方醒，这才接过矿泉水。

他客气答谢：“谢谢。”

“没事儿，”蓁蓁晃了晃手机支付宝页面，上面赫然显示着来自高祁的转账记录，“两块钱也要给我转？”

高祁礼貌地笑：“反正都有你的号。”

蓁蓁也笑：“太客气了你。”

之前各项花销的大头分别由几位组织者预付了钱，农家乐的租金则是蓁蓁交的，出发前大家早已在群里清算好，高祁这才有了对方的账号。

两人相互撘话，仿佛是约好了结伴在这候车回市区似的。

可事实上他俩不过是偶遇。

——讲真高祁买好票、刚进入候车室，亲眼见到蓁蓁提着行李箱，早已等候在场的那刻，多少有些惊讶。

“开往N市的普通大巴即将检票，请乘客在一号检票口等候上车……”

空间不大的候车厅内响起广播声，是检票员开始提醒乘客排好队，马上就要检票上车了。

“走吧。”蓁蓁起身，高祁紧随其后。

“我的行李有点重，待会儿能帮我抬一下吗？”

“好。”

排队、检票、上车、再将背包放置在行李架上。

虽说不同班，但两人顺路，也就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并排的位置，多少方便闲聊两句。

大巴车发动，车上人的身体也随着车辆，有了轻微的抖动。

蓁蓁似乎不受影响，从随身包里取出了气垫霜，开始补妆：“你怎么打算提前回去了？”

“家里有事，”高祁明显有些敷衍，将这个问题抛回给蓁蓁，“那你呢。”

“你也听到她们在背后议论我了吧？”

高祁没吱声。

蓁蓁又道：“说我和那个谁分了还一起来玩，留在这也是自找没趣。”

高祁眉间一挑，嗅出了蓁蓁是要找人倒苦水的味道。

蓁蓁顿了顿，也不顾车上旁人，继而埋怨道：“我真服了，好像除了学习她们的人生只剩下在背后议论人一样。不知道别的班怎么样，反正我们班那些女生搞小团队一套一套的，你完全想不到文科尖子班也会是这副模样。”

“这样吗，看着还挺和谐的。”高祁敷衍答话。

蓁蓁摇了摇头，将补好装的气垫霜收起。手上却换成唇釉，接着涂了起来：“都是表面样子罢了，你说，我来不来玩是我想不想来，跟别人也来不来，有什么冲突吗？是前男友就不能一起来玩了？”

高祁应声：“嗯。”

蓁蓁侧头望他：“你好敷衍。”

高祁礼貌地回答：“我以为你只是希望我能听，不要插嘴说话。”

“别太紧张，又不会吃了你，”蓁蓁抿唇笑了下，话题看似到此为止，却听她毫无征兆又问，“对了，你怎么和肖洵玩得这么好，你们之前就认识了？”

高祁心间一跳，对这个名字敏感到不行：“这次过来才玩到一起的。”

大巴车即将驶入高速公路，阳光略有些刺眼。

蓁蓁顺手拉上帘子，语气轻佻，遮遮掩掩道：“肖洵在我们班女生口中可是一致差评哦，现在那些女生都在背后议论你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高祁皱眉，追问：“议论我什么？”

但其实他更在意的是对方口中的那句一致差评。

“……”蓁蓁伸出脑袋朝四周望了望，尽管其余人大多在闭目养神，她仍掩声道，“挺难听的，你真的要听吗？”

高祁没说话，轻微点了下头。

蓁蓁也不卖关子，捂嘴小声说：“说你跟肖洵一样，喜欢男的。”

听到这话，高祁就跟被什么堵住了心头一样，可他还没来得及说上什么，蓁蓁自己就圆了场：“不过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啦，你前女友我也认识，她挺漂亮的，听说很多人追。”

是的，他交过女朋友。

但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两人也只是结伴放学、一起吃饭的关系，他甚至不认为自己跟女生谈过恋爱，对方也扬言跟高祁仅有过一段暧昧。

也不知道是气候所致，还是心中作祟。

高祁发觉嗓子有点干哑，拧开矿泉水瓶，灌了口水，故意岔开话题般问：“你们班女生都不喜欢肖洵吗？为什么张口就来说他喜欢男的？”

说实话，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尾音有些细微的颤抖。

“他喜欢男的是事实啊，我们班没谁不知道的，”蓁蓁并没察觉到高祁的异常，只发自内心道，“他人品不行，我也不喜欢他，他呀就那种人撒谎成性，还特会卖惨。”

高祁倒吸一口冷气：“什么？”

“我说他人品不行，整天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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