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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那些生活中转瞬即逝的插曲，说过也就过了。
这天上午最后一堂是体育课, 难得晴空骄阳。
可都十月底了, 气温骤降, 强劲秋风扫过各个角落, 即便是灿烂阳光给了人错觉，深秋时节俨然令人周身打颤。
为了不久将要来临的趣味运动会, 高祁他们班正在为排球赛做准备。
作为高中篮球校队的种子选手, 他理所必然被选上, 可经过一轮又一轮的训练, 梁恒洲忍不住叫人给他换了下来，低声道：“要不是咱俩熟，我真怀疑你说以前在篮球队打主力是吹的。”
高祁头脑剧痛, 浑身就跟要散了架似的：“四点睡六点半起，刚才专业课强撑着没眯眼, 现在是真顶不住。”
当下的排球场热闹无比，叫喊声热火朝天。
有意避开人群的他俩朝边上走去, 寻了处楼梯台阶, 随地坐下, 要干嘛, 方才一个眼神便能意会，偷个懒聊聊天呗。
“秀呢, 谁让最近连着好几天把人肖洵骗去开房，”周遭无人，梁恒洲也就毫不避讳, 淘汰他道，“四点才睡，到底干嘛了都。”
高祁卖关子道：“你说能干嘛呢。”
“小小透露一下？”梁恒洲到底还是好奇，尽管嘴上如是说着，“不过我这样问会不会不太好……”
“他们班前些日子不是都在忙小组作业吗，宿舍其他人拖延熬了几晚，弄得他都没能好好睡觉，”回忆起昨夜的种种，高祁脸上霎时烧得慌，少年的青涩一览无余，“……说是跟我躺着总能睡得踏实，后来就习惯出去住了。”
梁恒洲还是头一回见到高祁这样，要死不活的，顿时心领意会：“不必解释，老父亲我什么都懂。”
“我都还没说什么。”高祁斜眼看他。
“那不就是该做的都做了嘛，还需要怎么说？”梁恒洲义正言辞道，“得好好对人家负责知道不。”
高祁将脸埋向膝盖，含糊道：“还差点。”
梁恒洲：“啊？”
“就算没那个，也肯定负责好吧，”高祁红着脸，“这种宝一样的小帅哥，也就瞎了才能看得上我。”
梁恒洲：“你俩给对方戴的超强滤镜能不能适当中和一下。”
至于他不会跟梁恒洲多提的，自然是——
昨晚的肖洵特主动，懂得还多，估计是这几天好好充了电的缘故，精神得完全不像是隔天七点要赶回学校上课的模样。
虽说他俩没做到最后，买的那些玩意儿也都没开封，仍在高祁背包隔层里好好躺着，但也给他弄得服服帖帖的，简直是上半夜纯享受、后边儿也只顾着回味无穷了，高祁完全不清楚肖洵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那些。
“他就是那种跟我处着的时候特别乖，我就……以为他是清纯挂的，”高祁有点隐晦地说，“结果我发现我才是什么也不懂贼清纯的那个，能理解我的意思吗？”
梁恒洲被他形容得笑到直不起腰：“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天，你家肖洵真是个宝藏男孩。”
“？”
“额我从网上跟人学来的，不必在意细节。”
过路的同学抬着运动器械，他俩都默契地闭上嘴，适时挪身让了让，待人三三俩俩走后，又接着聊。
“可以安排安排见家长了，”梁恒洲忍不住道，“是我太老了吗，有种当了班主任的错觉，看着俩初中生谈恋爱莫名欣慰，还恨不得为了你们与世界为敌。”
“你能不能戏别那么多，都没人跟我俩唱反调，”高祁自个儿其实也挺忧愁的，“……见什么家长，之前网上那些事你以为我家里没看到吗，我爸让我寒假过年别回家了，爱上哪上哪去。”
“啊？我看你每天贼洒脱，以为家里都不管你这些事了。”梁恒洲一惊。
高祁如实道：“洒脱个鬼，我爸一直当我在瞎闹，我妈那边因为这事都敏感得不行，我两边都从不主动提这一壶事，谁知道以前高中跟我结怨的人，还是想办法闹得我爸公司里都知道了。”
“你还别说，上次你爸的秘书小哥打电话过来，你还正在浴室洗澡让我开免提来着，”说到这个梁恒洲就止不住想笑，“结果电话一接通，那句‘小老板不好了！老板又知道你在外边瞎搞事了！’直接把我砸懵，后来反应过来差点没笑到摔下楼里，你指不定得赔多少医药费。”
高祁黑脸看他：“有这么夸张吗？”
“行行行我不笑，对了，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你爸在外边儿还有其他小孩吗？”
“嗯，有个小我两岁的妹妹，不过不熟，上次见她还是我初中的事情了，”高祁无所谓道，“我爸女朋友多了去了，什么时候换的我都不清楚，不过好像后来也没要别的小孩，不知道是不是他功能上有什么问题。”
梁恒洲：“有你这样说自己亲爹的吗？”
高祁耸肩不作答。
梁恒洲低声又问：“这些你都没跟肖洵提？”
高祁讪讪道：“提什么提，你也别给我瞎嚷嚷，给他知道了指不定胡思乱想，怕我遗传我爸整天瞎搞。”
“中国好男友啊你，不过话说回来……”梁恒洲忍不住给他点赞，却说了句极为现实的话，“现在是大学不是高中，将来面临的是社会，不确定因素太多，要长久相处真的需要克服很多东西，来自外界的、来自彼此的，每对情侣都是这样到了某个地步就分手了，何况你们还是同性。”
“是，我也知道，如果还只是在高中，可能每天跟他粘在一起，吃个饭学学习，就挺穷开心的，”高祁叹了一声，“我爸他们没断我金钱来源，不代表以后也能继续像现在这样惯着我，可我是真的想跟肖洵处下去，得靠自己才行。”
“有这种觉悟就对了，”梁恒洲拍了拍高祁肩膀，“那就让咱们班拿下趣味运动会的小组第一吧，立下见证未来的里程碑。”
“去你的。”高祁因他这神一样的转折笑出声。
正说着，下课铃声响起。
他俩起身拍了拍屁股后的尘土，高祁正低头盯着自己散掉的鞋带，谁知梁恒洲却用手肘轻轻顶了下他的胳膊：“肖洵来了。”
“他有课……”高祁还当是梁恒洲骗他，嘴上刚道，谁知一抬头，确实见着迎面小跑而来的肖洵，“还真的是。”
稍稍宽松的纯白夹克被穿在身上，内搭着一件黑白格子衬衫，牛仔裤是自己陪对方逛商场买的，搭配了双干净的浅色高帮匡威。
斜跨的潮牌包，高祁记得价格还挺贵，再是耳舟上连成排的三颗耳钉，细小精致，显眼得如同锦上添花。
更别提那张脸了，高祁就跟心中电光掠过似的，陡然将心扉照彻。
特别是这好看得不要不要的脸，昨天夜里在酒店的床上，埋在他腰胯之下，从生涩到熟练地吞吐，还不时眼神上挑与自己对视，更勾得高祁不能自休。
“……”也不知为何大白天会联想到这些，高祁自持不住地脸红，这才跑过去，“没下课怎么自己就过来找我了？”
肖洵胸口起伏，额间冒出了难以细察的汗，却还是被高祁明眼注意到了。
看他这模样，明显是下课前偷溜出的教室，再从教学区一路跑过来，如果不是有急事，还真的说不过去。
近几天接连安稳日子，可高祁内心深处始终悬心吊胆，就跟习惯讨了半辈子饭突然中头票，潜意识里还是安定不下。
肖洵表情复杂，横冲直撞就是一句：“妈的！林娇娇有病！”
高祁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梁恒洲杵在后边，耳朵对这个名字尤其敏感，下意识开口“啊？”了一声。
铃声断了许久，这边都压根没注意到。
体育老师隔着老远开嗓：“那边的，还不过来排队，想大中午留下继续打排球——？”
他们仨闻声扭过头去。
一看，好家伙，高祁他们班一群人正齐刷刷盯着这边看。
“……”其他上体育课的班都能解散了，他们班却连队伍也没排好，高祁甚至可以想象出众人内心的埋怨，毕竟班里女生朝他斜来的鄙夷眼神就没少过。
而一切的罪魁祸首，还得从肖洵跑他们班群里胡说八道算起。
“等我一下。”高祁几乎是撂下这话就跟梁恒洲飞奔过去。
谁知体育老师恶狠狠又道：“还有你！”
高祁他们班众人：“？”
梁恒洲：“？”
高祁：“？？？”
高祁回过头望，见肖洵呆愣原地，眼神却与体育老师相互对视，还犹豫地伸出手指，指向自己的脸：“您说我啊？”
体育老师估计是被气得一时糊涂：“不是你是谁，包都背上了还不来排队，牌面这么大难道想直接就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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