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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
最后一堂课，高祁完全处于魂不守舍的状态。
他们班这节也是自习课, 各科老师的作业早已分发下来, 作业量大, 同学们大多都在老实写着卷子。只不过, 普通班的纪律性多少还是松懈了些，不乏有人正在交头接耳、说着小话。
“祁哥你不写作业在干嘛呢？”陈宇杰本想跟高祁借支红笔, 谁知回过头来, 却见对方漫不经心地在纸上涂涂画画, “素描作业不是说下周才交吗。”
高祁不过是为打发时间, 陈宇杰竟误以为他在提前做下周的素描作业。
“我靠你这线条也太流畅了吧！怎么练的这么突飞猛进。”陈宇杰不可置信道。
“……”
他难免噎住，心想这三年前后的水平确实应该挺明显的。
“你已经在外面找老师开小灶了？”
“算是吧，”高祁只好敷衍地转换话题, “欸宇杰，等会儿我提前两分钟开溜, 要是班主任来查就说我上厕所去了。”
“连你都开始早退了啊。”陈宇杰挑眼望他。
这眼神，估计对方又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又跑九班去？”陈宇杰道, “前阵子隔壁班啦啦操队的妹子不是主动加你微信吗, 我还以为你俩要成了。”
这不就是后来大家都默认的他女朋友吗。.
不过是因篮球赛的事走得近些, 吃饭、放学、偶尔约部新上映的电影, 其实确切来说，两人仅是暧昧了些, 并没捅破窗户，更别提做什么亲密的事。
主要是那时他对自己性向一事也没怎么多想，否则也不会这么不清不楚的。
“成不了, ”想到这些，高祁当即否认，“看上九班的小帅哥倒还差不多。”
“啊？”
“没，我就开个玩笑。”
“……这玩笑有够冷的，红笔我拿去用了哈，放心等会儿准给您放风。”
空气闷热，艳阳将教学楼的地面照射得熠熠发光。
因每层楼尽头是各学科教师的调研室，高祁手上攒着张语文卷子，经过几间教室、再爬梯上楼，看着像是正要去找老师请教错题。
什么叫身正不怕影子斜，估计过路老师没谁能看得出这是名正式早退选手。
铃铃铃——
下课铃声响起，时间掐得准，高祁的脚步恰巧驻足于九班后门。
“估计你怎么也想不到马上会被我堵了吧。”他正得意地想，要比脸皮厚自己可是得到了现实中肖洵的真传。
可谁知余光一瞥，透过那扇玻璃窗，他愕然见到肖洵的座位上压根没人，脸上表情登时凝固住，怎么也笑不出来。
比他还早开溜呢这是？！
想起乔昳埋了那么多伏笔，又是送U盘、订婚宴的，可今天他分明听到乔昳跟李钟郴不知搁哪儿还纠缠不清来着。
什么‘跟过去的肖洵接触后再决定是否要跟他继续下去’的前提，在他看来无比荒谬，生活若是小说，不如换成‘给你两百万离开我弟弟’还更符合逻辑些。
总之潜意识里他怀疑乔昳的目的另有所指，却又不直说。
乔昳有提过，肖洵从初三起就会定时跟心理医生见面。所以这所谓的梦境，不过是借助心理仪器采集肖洵的对话描述，以高科技结合心理数据，令那些画面用另一种形式呈现罢了。
他能梦到的是真实的肖洵，同样的性格、同样的处事方法。
而当进入肖洵所构造出来的梦境里，两条轨迹重合，数据都会因他的参与而发生变化。
换句话来说，如果高祁早几年认识肖洵，闯入了对方的生活。那么梦境里发生的每件事，都会丝毫不差成为肖洵人生拼图的其中一块，囊括无遗。
因此高祁在心底叹了口气。
他料想许是因为自己的不请自来，所以本该好好上课的肖洵却没了踪影，为了躲避自己而提前早退，毕竟这时对方对他还没有任何好感的吧。
他不住地后悔，果然还是草率了些，如果时间换作一年后，起码自己主动接近不会引发肖洵的抗拒。
下课铃响，九班的同学们收拾桌面，接二连三地离开教室。高祁甚至想大海捞针随便找一个人问，知不知道肖洵去哪儿了，怎么这才刚下课就没了影儿。
“你怎么又来我们班？”
可熟悉的声音却恰在此时从身后响起。
高祁当即一回头，却怎么也没料到肖洵居然就站在他后边儿。
因仲夏气候所致的燥热悄然消匿不见，甚至感觉有股凉爽的风迎面拂来，周身乍然清爽了许多。
四目相对，浅棕色的眼眸最先入他瞳孔，是从未有比这更吸引他目光的双眸。两人相距不近，可高祁仍是呼吸一滞。
校服的领子纽扣被齐齐系着，领口整洁干净，他甚至能闻到肖洵衣服上残留的洗衣露味儿，好闻到他想多偷闻几下，又生怕对方意识到自己是个变态。
“我很好看？”见高祁不说话，奇奇怪怪，肖洵双手抱臂着审视他，“一直盯着我看又不说话。”
这不他妈废话吗，否则怎么是我老婆呢。
可高祁嘴上哪敢造次：“我还以为你提前走了呢，不是说好的一起吃顿饭。”
“……”
肖洵心想谁跟你约好了：“我不是说不用了吗，再说咱俩也不认识，一起吃饭你不尴尬？”
这时从隔壁八班前门走出了位女老师，她手上叠着一沓整齐的试卷。
肖洵眼神一顿，忙将双手垂下，站得恭敬且礼貌，像变了个人似的，笑得无比灿烂：“刘老师，我刚已经把我们班的英语卷子放许老师桌上了，您这周带我们班的课辛苦了。”
刘老师停步，当她注意到肖洵时眼神变得愈发柔和。
“不辛苦，我都差点儿忘了你们班许老师今晚就能回来上课，对了这次创新英语大赛许老师怎么没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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