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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这么说, 青雁反倒是松了口气,至少这些人的目的不是当场取她性命。
活着可比什么都强。
“什么事情?”青雁警惕地问。
黝黑男人咧嘴一笑, 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请王妃到我的地方小坐。慢慢说。”
青雁倒是想拒绝,可是瞧着对方人多势众,显然根本没有拒绝的法子。好在这伙人在路上没怎么刁难青雁, 还让青雁乘坐着她原本的马车,只是将车夫撵了,换了两个他们的人。
马车里,闻溪思量了一番, 若是她自己想要逃走并不难,可带着并不会武功的青雁显然不太可能。好在这些人显然掳走青雁有别的目的,更像是钓什么人上钩。她略一思量,对方对青雁的称呼是王妃, 想来是和湛王有关。想通了这一关节,反倒不那么急着逃走。只能是暂且按兵不动。
不过, 这些人连湛王的妃子都敢劫走, 显然并非一般的强盗土匪。闻溪不由又有些忧虑。她时刻警惕着, 若有合适的机会, 她还是会带着青雁逃走。
这伙土匪大笑高歌, 赶着马车一路往城外走,自然不从城门走,而是从他们这些匪人熟悉的小路、山路离京。
山路不好走,一路上, 坐在马车上的青雁被颠得五脏六腑都要颠出来了。
青雁上午离开永昼寺,回城的半路上被劫走。等到这些人将青雁带到山上去,已经是傍晚时分。青雁足足在马车上颠了一日,头昏眼花,中间还吐过一次。
闻溪扶着她,声音冷邦邦的:“不是娇气的时候,你要是这个时候病了那是自寻死路。”
青雁虽然身体不舒服,可是脑子里清醒得很。她拧着眉,没什么力气说话。
这里显然就是这群土匪的老窝,青雁被领着往里走,山间的土匪抱着胳膊上下打量着她。
青雁尽量低着头走路。
进了正厅,黝黑男人径自在虎皮椅上坐下,然后摆摆手,让青雁和闻溪坐,令人端水上来。
他自己先干了一碗,才说:“赶了一天路,你们也喝点水解渴。”
青雁和闻溪都没动。
“怎么,怕水里下了料?”黝黑男人咧嘴一笑,露出的牙齿倒是出人意料得白。倒也懒得管青雁和闻溪喝不喝水。
他上下打量了一遍青雁,说:“是挺好看,难怪被湛王娶了回去。啧啧。”
他回头,粗着嗓子喊:“去把二当家的请来!”
二当家很快被请过来,青雁偷偷抬头看了一眼,不由惊讶极了。这山里的二当家居然是个女的。这女子瞧着年纪不大,五官轮廓和大当家的如出一辙,也是相同的黝黑肤色。想来,他二人应当是兄妹或姐弟。
许圆圆手里握着一条马鞭,走到青雁面前,声音粗粗地开口:“把头抬起来给我看看到底是多美的脸!”
青雁抬起头,同样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女土匪。
天知道,她小时候被那些刁奴婆子打骂的时候最大的痴想就是做个厉害的女土匪,这样谁都不能欺负了她。
如今,有一个活生生的女土匪站在她面前,她不由好奇地打量着许圆圆。她干净的眸子里有探寻,也有崇拜。
许是她目光里崇拜太过明显,反倒是把许圆圆看懵了。徐圆圆连原本准备好的说辞都给忘了个干净,她向后退了一步,用握着马鞭的手指着青雁,恼怒训斥:“你看我的这是什么狗□□神!”
青雁缓慢地眨了下眼睛,长长的眼睫扑闪扑闪。她认真地说:“你很好看呀。”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屋子的土匪突然之间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你!”徐圆圆气得红了脸,只是她皮肤黝黑瞧不出来。她举起手中的马鞭,真想狠狠朝青雁这张娇嫩的脸蛋甩下去。
她的哥哥许大山,也就是这山上的大当家咳嗽了一声。
徐圆圆冷哼了一声,丢下一句“你给老娘等着”,然后雄赳赳气昂昂地甩手走了。
青雁这才意识到女土匪误会了,这女土匪一定是以为她是在故意讽刺挖苦。可是她说那话的时候是真心的,这世上的好看又不是只有一种,她就觉得英姿飒爽的女子格外的好看。
许大山烦躁地大手一挥:“都把嘴给老子闭上,要笑回家抱着你们婆娘笑去!”
厅内立刻安静了下来。
许大山让人拿来纸笔。只见他握着笔,刷刷写了几个字,然后递给青雁,不耐烦地说:“这是给你男人写的信,你也写两句,让他相信你在我这里!”
青雁去看纸上写的内容。
——“你婆娘在我手里,上山领走!许大山。”
好一个“龙飞凤舞”,就是字迹难辨了些,像是刚学识字的幼童。
青雁握着笔,怯生生地抬起头望向许大山,吞吞吐吐:“可、可是……湛王没见过我的笔迹呀。”
猛地这么近对上青雁的眸子,许大山一个不小心撞进青雁的眼底,不由怔了怔。他赶忙别开眼,没好气地说:“写什么东西能让他相信这是你的事情,让你写你就写!少废话!”
青雁吓得缩了缩肩。
她低下头,望着摊开在桌面的纸张发了一会儿呆,才犹犹豫豫地下笔。
许大山抱着胳膊,威胁:“少耍花样,小心我将你扔到后山喂狼狗去!”
青雁缩着肩,赶紧写。
“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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