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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满满执意留下这只山羊, 自然是要多上一点心。
她说好要好好养山羊,当然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别人做。建军建华出门打猪草的时候, 周满满跟他们一起去拔草。一个喂猪,一个喂羊。
出门的时候,还顺便把周萍的午饭也给带上了。
周萍从医院回来之后就马不停蹄的下地干活, 一刻也不停歇。
周满满直奔田埂给她送饭,一路上遇见许多伯伯婶婶,看见周满满,都诧异不已。
要知道周家的这个宝贝疙瘩是从不出门干活的。
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面, 像个娇小姐似的, 大家心底都觉得她不懂事。
可如今一瞧,人家闺女这不是挺好的吗?
顶着大烈日跑来送饭,还趁着周萍休息的时候, 主动要求下地帮忙干活。
周萍给她递了个草帽, 不让她干了, 周满满只好扁着嘴巴回到她身边,给她捶肩膀。
旁边同村的妇女见到了,笑着说:“满满长大了呀,我瞧着挺好的一闺女啊。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背地里编排呢?这不懂事了吗?长得还越来越俊了。”
周萍心里熨帖,聊开了, “我家那几个娃, 就满满没白养。她可贴心了,你别听外头那些人乱七八糟的嚼舌根,他们那都是嫉妒。”
大婶呵呵笑道:“我要是也有这么个宝贝闺女, 我也愿意宠着。嫂子啊,不知道满满她现在有没有说亲呢?我家这个儿子,虽然年纪小了点,但是配满满正好。孙桂菊说满满不好,我是不信的。要是满满愿意来我家,我也乐意宠着她。”
这说亲都怼脸上了。
周满满一急,佯装娇嗔道:“不了,这辈子我哪也不去,我一辈子待在我妈身边,好好孝顺她。”
大婶的儿子,周萍自然知道。
他就是生产队里的会计,铁饭碗,人人都羡慕的。不知道多少姑娘都想着要嫁给他,没想到他居然也看上了满满。
这可是一桩好姻缘啊。
周萍一沉吟,想了想,脸上立即堆满了笑意,说:“孩子的话不能当真。你家那个小子我自然是放心的,听话踏实肯干。就是孩子现在年纪也太小了点,我也舍不得满满那么早离开我。先看看缘分吧,孩子们不一定能对得上眼。”
这话说一半留一半,摆明是有意要说亲的,却没有把话给锁死。
周满满急得脸都白了,正要说话,却被旁边的声音打断。
周萍放在地面的饭盒子被人不小心踢翻,发出叮当的声音,三人齐齐看过去,发现虞怀简背着一袋稻谷从他们身后的田埂路过。
不知怎么的,他踩空了,差点摔下来,还踢到了饭盒。
大婶面上的笑立即消失不见,沉下脸来骂道:“小崽子,你走路不看路啊?里面要是有粮食,你这不是浪费吗?”
虞怀简面色惨白,他一只手有些哆嗦,把饭盒子给扶正后低声道:“对不住。”
然后立即拎起他的稻谷,逃也似的飞奔离开。
像落荒而逃似的。
周满满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也难过起来。回过头来,急道:“妈!你们别说了,反正我不嫁!”之后也跑开了。
大婶没有在意,以为周满满只是害羞了,不想她们提起,并没有起疑。
周萍却迅速的沉下脸来。
她有理由怀疑,闺女跑去追那虞怀简了。
可现在有外人在,周萍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按捺住内心的怒火,干干的笑着,假装应付。
周满满确实跑去追虞怀简。
天知道他为什么走得那么快,明明背上还背着那么一个沉重的袋子。
周满满喊道:“你站住!”
虞怀简一听不仅没有站住,反倒是飞快地跑开。
周满满看着他的背影,追又追不上,简直快气死了。
灵光一闪,她假装“诶哟”的一声,倒在地上,“我摔倒了!”
这一下子,虞怀简哪里还能走得掉呢?
他犹豫再犹豫,纠结再纠结 ,只能把背上的稻谷放下跑回去看看。
可是当虞怀简来到周满满身边的时候,却被她扣住双手。
一双眼闪动着狡黠的光。
虞怀简反应过来,心头的怒火夹杂着难过。他控诉道:“你又骗我!”
当然是因为你好骗。
不过周满满可没胆子说出来。
她理直气壮道:“那你看到我为什么要跑?我叫你站住,你听见了吗?”
虞怀简又不说话了。
“你还说不是在躲着我?”周满满恨不得掐他一把,“好端端的,为什么又要躲我?我会吃人吗?”
“你是不会吃人,但我会吃。”
“还吃人呢,有本事你来咬我一口,你来呀。”周满满气得把袖子挽起来,露出一截藕臂,放在他跟前晃荡,“让我看看你有多大能耐。你吃啊。”
嫩生生的手臂近在咫尺,虞怀简几乎能够闻到她身上传过来的味道。
软糯又香甜。
他屏住呼吸,用力拍开她的手,冷声道:“不要闹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要是再不放手,我可就——”
“喊人?来啊,你喊啊。你是要喊流氓还是要喊非礼?”周满满冷笑道:“你不敢喊是吧,那我帮你。”
周满满一张嘴唇刚要说话,嘴巴就被人死死捂住。
虞怀简几近哀求的看着她,“不要闹了。”
他灼热的气息扑到脸上,周满满憋得满面通红,好半晌,周满满才闷声道:“你要是再不放开,我可真就喊流氓。”
虞怀简此时才猛地惊醒过来,他们两人挨得太紧了,他一只手搂着她的肩,一手捂着她的唇。
他紧贴姑娘的身躯,看上去就像在……耍流氓。
虞怀简立即放开她,知道她死缠烂打的性子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只好老老实实地说:“我没有看到你就跑,我只是把粮食扛到晒谷场去。”
周满满冷冷一笑,“那你刚才听见了什么?”
“你们在议亲。”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他人挺好。”
周满满怒道:“行啊,挺好,你真是令我大开眼界,肚量还挺大。”
“还行。”
周满满快气哭了,这个男人怎么这么狗啊。
她勉强忍住揪他耳朵的冲动,忍住泪珠,继续咬牙切齿,“是啊,我追上来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谢谢你的羊。”
“不用客气,你们已经付钱了。”想起那50块钱,虞怀简再度垂下眼,神色变得有些冷淡,但是眼中的情绪却分明含上一丝委屈。
周满满气得差点飙泪。
她挖了一团泥巴扔在他身上,气哭,“我谢谢你啊虞大善人!以后我不会再见你了,你满意了吧?”
说完又跑了。
虞怀简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深思莫辩。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对自己说:“满意了。”
周满满回到家之后,忍不住哭了一场。
或许是她自作多情,人家真的不在意她,不在乎她。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他了。
周满满哭唧唧的抹眼泪,一边给山羊喂草,“羊啊羊,你说他怎么那么笨呢?”
“咩——”
“他一点也不在乎我。”
“咩咩——”
“你别咩了,我又听不懂。”周满满瞪它,为了寻求安慰,主动抱着它的脖子哭唧唧。
羊也听不懂她在说啥,只看见这个人类在它脖子上蹭啊蹭,一条油亮的辫子从肩膀处垂下来,正好在它眼前一晃一晃。
羊没有安慰她,羊一口吃了她的辫子。
周满满头皮一疼,也顾不上伤心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羊的口中拯救回来她的辫子。
看着上面沾满唾沫的辫子,周满满脸都绿了。
她怒道:“你和他一个德性!”
“咩咩咩——”
——————
晚上的时候,周萍回来了。
她急着回家棒打鸳鸯,但在半路被人拦住。
就在家门口不远处的一道斜坡,翠花拦住周萍说:“看见了吗?就那块石头,带着血的那个,回去的时候你顺手捎上,放在那我心里怵的很。”
周萍怎么可能听她使唤,一听这话,立即道:“你谁呀?我凭什么要伺候你,你害怕你不会自己搬啊?”
“我倒是想自己搬呢。但我怕上头不干净。那不就是你们家带出来的东西吗?”翠花说:“女人生孩子本来就不详,你那儿媳妇受了这么大罪,这块石头沾上了她的血,我一碰肯定也倒霉了。”
“你凭什么说这是我家的血?我和儿媳妇在家生的孩子又不是在这生的孩子!”
怎么什么脏水都往他们身上泼?周萍本来就已经够烦的了,看到这个搅屎棍,更没什么好脸色。
翠花也怒道:“怎么就不是你们家的血了?最近除了你们家有血光之灾外还有谁?这块石头好好的躺在这,就是你儿媳妇上医院之后,上头才沾了血。我一开始还以为是黄鼠狼跑来偷鸡呢,哪想不是。”
周萍狠狠磨牙,因为急着回家看闺女,没怎么继续折腾,一脚把那一块石头踢开,回家去了。
一回到家,周萍立即冲进家里,打算跟周满满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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