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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依偎良久, 沈知嫣痴痴望着窗外的明月,重重叹口气,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 今夕是何年,哎, 鹤岚, 你说为什么师父这个时候离开,难道遇到什么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盛鹤岚又开始头痛了, 不由回道, “盛大夫完成使命了, 事了拂衣去, 深藏功与名。”
沈知嫣瞪大眼睛,“使命,什么使命?”
盛鹤岚说漏了嘴, 忙补充道,“我是说,他教了个聪慧可人的小徒弟,又交了一个文武双全的好知己, 可不算完成使命了。”
沈知嫣见他说的有趣, 笑着点点头,抬眸望着盛鹤岚秀气剑眉和乌黑凤眸。忍不住伸手描着他的眉眼,“难怪你们是知己, 我发现你的眉眼之间和师父倒是有几分相似。”
盛鹤岚一惊,心不由自主跳得厉害,忙转移话题,“对了,听说沈候和沈夫人都病了,可好了些?”
沈知嫣的心思果然被转移了,叹了口气,“找了大夫来诊断过,说是得了风寒,大哥又请了御医,也是这番说辞,想来真的是染了风寒,不过我总觉得这风寒来的蹊跷,姑姑也就算了,爹爹习武多年,身体可是很好的。”
盛鹤岚沉默一会,语气低沉,“嫣儿,其实怪我,我做了一件事情,你能不能原谅我?”
沈知嫣歪着脑袋看着眼前的美人,杏眼含笑,“你把祖母的事情告诉了爹爹和姑姑,是不是,这有什么好怪的,人的身上有沉疴毒瘤,不告诉他们不割除,难道还要等到病发身亡?”
盛鹤岚哑然一笑,乌沉沉的凤眸深深望着小徒弟,“嫣儿,其实我有些时候很好奇,你究竟是不是镇北侯府的嫡小姐,聪慧豁达,远远非那些闺阁千金所能比拟。”
沈知嫣面不改色心不跳,“当然是啊,只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和鹤岚待得久了,自然学会了很多。”
虽然知道小徒弟向来甜言蜜语说得顺溜,盛鹤岚心里还是很开心,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伸手捏捏小徒弟的鼻尖,“油嘴滑舌。”
不提两人浓情蜜意你侬我侬,且说太子府里,蠢太子听到侍卫的回禀,纵然脑子再转不过弯,也知道李景淮一案中必有猫腻,清俊的脸上恼怒丝丝浮现,“原来居然是李景淮纠缠白氏,简直是无耻至极,这样的人,居然还敢让本宫为他担保。”
就在此时,纪思堂从屋外缓缓走进,太子见到他似乎见到一根救命稻草,“纪先生,你可知道白氏去衙门状告李景淮始乱终弃一事?”
纪思堂心中一突,只是他心思缜密,面上却是不显,“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
太子兀自气愤不已,“今有东宫侍卫回禀,白氏去了衙门状告李景淮始乱终弃,说李景淮为了骗她身子,谎称要和镇北伯解除婚约,娶她为妻,谁知得了她的身子后就不愿娶她,更要撵她出府,简直是禽兽不如。”
纪思堂思索片刻,“太子殿下,我着实不知此事,我去问问李景淮。”
太子摆摆手,“不用了,好死不巧的今日鹤岚也在衙门,正好撞上此事,他已经将一干人等带回京卫指挥使司,并且禀告父皇,父皇要亲审此案,偏生今日镇北伯和妹妹一起病了,此事只能押后。”
纪思堂一愣,怎么又是盛鹤岚?有他在地方一定有什么阴谋,为何白氏会转告李景淮,此事肯定有猫腻,不过当着太子的面不敢造次。
他避重就轻回道,“殿下,此事有些蹊跷,不如等到皇上亲审当日再看看究竟是是非非如何?”
太子手指轻抚太阳穴,有些头痛,“本宫上书力争镇北伯嫌贫爱富想毁弃婚约,偏生出了这种幺蛾子,若真是诬陷,本宫定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一定会被父皇责骂。”
纪思堂慰道,“殿下,一定不会有事,不管如何,您只推脱不知实情就好。”
太子叹道,“也只好如此。”
尽管心怀鬼胎的一群人各自心事不明,沈候和沈夫人的情绪渐渐平稳,身体也逐日安康,于是清和帝传下旨意,考虑到镇北伯的身体,决定在镇北伯府亲审此案,一干人等全部带到镇北伯府。
盛鹤岚命京卫们打扮成寻常百姓的模样,将镇北伯府外围了个水泄不通,不要说可疑人等,就算是一只可疑苍蝇,估计都飞不进去。
而后将宫中侍卫五步一人十步一岗,在镇北伯府的角角落落全部守卫个编,任何闲杂人等不许靠近皇帝十丈之内,清和帝对于盛鹤岚的安排向来放心,见他心思这般缜密,又是欣慰又是叹气。
在镇北伯府的后花园,搭了一个亭子,亭子里面摆了檀木桌和檀木椅子,上面铺着皇家锦缎,放着太监总管从宫中带出的茶和点心,摆的满满当当。
清和帝坐在正位,下首处坐着太子,至于最宠信的盛大人,自然是坐在皇帝的另一边下首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在清和帝心中,盛大人的宠爱那是和太子比肩,令人羡慕嫉妒恨。
沈候夫妇以及其他所有人立在亭外,白氏和李景淮跪在地上,眼看半个时辰过去了,清和帝依然在品茶吃点心,不时和太子以及盛大人说上几句话,也不知说些什么,就见两人频频点头如捣蒜。
清和帝虽说并未开始审问,但周边人的所有动作和脸上神色都在他的目光笼罩之中,白氏长相极美,尤其是娇滴滴、楚楚可怜的模样更是让人心动,太子偷偷瞄了好几眼。
清和帝不也察觉的微微皱眉,他军中出身,为人嗜杀残忍,向来最讨厌的就是弱不禁风、故作可怜的女子,想到这里,念起故人,神情一滞,不由端起茶盏掩饰脸上变色。
转眸望向沈候身后,立着一名大约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年岁虽幼,却是明目皓齿光艳照人,尤其是姿态落落大方,眉宇间偶尔一闪而过的英气逼人,让人觉得又明丽又飒爽。
清和帝暗暗点头,难怪鹤岚喜欢沈候的嫡女,确实将门虎女,那是一种由内而发的傲气和聛睨一切的清高,和鹤岚倒是有几分相似。°)?理( ?° ?? ?°)?
他轻啜一口差,清咳一声,示意身旁的太监总管可以开始了,总管点头称是,走上前大声道,“传白氏问话。”
白氏跪着向前,“奴见过皇上,见过太子殿下,见过盛大人。”她声音娇弱无力,惹人怜惜,一双潋滟无双的桃花眼含着千种风情万般委屈,美人含泪,我见犹怜。
在场所有男人,除了皇帝和盛大人以及沈候和沈家兄弟,就连太监们全都心生不忍。
太监总管的声音不知不觉温和许多,“白氏,将所有事情一一禀告皇上。”
白氏一边抹泪,一边将那天在公堂上的讲述一字不差的又重述一遍,桃花眼泪珠点点,红唇娇喘微微,然而语气清晰口齿伶俐,一点也不含含糊糊。
沈知嫣心中油然而生佩服之情,女主不愧是女主,至少背诵的本事就比其他人强许多,再加上演戏本领,尤其是说到李景淮骗了她要了她身子的时候,那凄婉哀楚的眼神直直望向李景淮,放在现代,至少民间奥斯卡奖跑不了。
周围侍卫和太监个个眼神鄙夷的看向李景淮,看得他心中愈加慌张,说话也磕磕巴巴,更加可疑。
清和帝神色不变,只是淡淡问道,“白氏,我问你,你可有证据?”
白氏从怀里拿出簪子和书信,太监总管上前接起放在托盘里递呈皇帝,清和帝拿在手中细细看罢,眸子严厉的看向李景淮,“你还有何话要说?”
李景淮神情发怔,“皇上,微臣往日在白氏蓄意勾引下,确实写过几封书信,也送过簪子给她,可是后来微臣幡然悔悟,微臣真爱是微臣的表妹,也是微臣的未婚妻,白氏实属诬告,还请皇上做主。”
清和帝哦了一声,看向沈候身后的沈知嫣,“镇北伯嫡女,李景淮说他的真爱是你,你可有何话要说?”
沈知嫣上前一步,跪倒在地,不紧不慢回道,“皇上,臣女只知迟来的深情比草木还贱,臣女不敢要也不想要,更不屑要。”
清和帝不由挑挑眉,这个沈家嫡女倒是气质不凡,言谈举止大方得体,点点头问道,“李景淮,你还有何辩解?”
李景淮心中发慌,后背冷汗涔涔浸透衣物,他无力的望向四周,皆是鄙薄的眼神,突然一根救命稻草跳入眼中,“皇上,微臣的知己纪思堂清楚微臣的事情,他可以为微臣作证,微臣压根没有和白氏有任何苟且之事。”
清和帝意味深长的看了太子一眼,“太子,你的谋士和李景淮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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