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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珏托着脸，垂着眸，掩藏其中郁色，轻声回道：“我在想三师兄。”

沈妄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沈重，听他语气便也叹息道：“何必将自己困在过往回忆之中，三师弟在天之灵定是不愿见到的。”

沈珏羽睫轻颤，鼻尖发酸，他一旦提到三师兄就总是控制不住的想要掉眼泪，“三师兄的魂魄至今下落不明，我心中郁结恐无法解开。”

他们所提及的三师兄名叫沈重，为雪阁阁主，主研阵法。

可惜二十年前死于魔族之手，也是那时林清被沈珏救出，送往人间交付一户林姓人家代为抚养。

沈妄晓得他这些年常因此事内疚不已，但事情并不是他一人的错，要追究责任，所有人都得负责，包括自己在内。

“三师弟的死并非你的过错。”

沈珏摇头，自顾自的说着：“倘若我当日早去一步，也不至于落得那般惨烈下场。”

他眼神空空，惨痛的记忆，一场场，一幕幕，无法忘记，无法抹去，它们都那么真实清晰，清晰到好像昨天才发生的一样。

沈妄沉吟：“人命天定，这是他的命数。”

他算尽天下事，算遍万人命，早就看透人算不如天算的真理。

沈珏未到他的境界，才会钻进死胡同，他忽然想起林清和自己的遭遇，平静的问道：“二师兄，人该认命吗。”

沈妄一怔，眼眶一热。“二师兄”这个称呼他已经许多年未曾听到了，如今听来恍如隔世。

“信或不信只在你的一念之间。”

第三十一章 缓兵之计

“信或不信只在你的一念之间。”

这句话直到沈妄离开，沈珏还在心里默念着。

[那我是信还是不信呢。]

【您信或不信，对后面您的选择或决定会有什么影响吗。】

[自然不会。]

【那您为什么还要在意。】

[关心则乱么。]

【您很理智也很有智慧，不该因此怀疑自己。】

[你倒是看得通透。]

【多谢您的夸奖。】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大哈就是旁观者，而自己则是身在局者。

也幸好有它的存在，自己不至于摇摆不定。

“...林清。”

月色正浓，沈珏酒葫芦仍是沉甸甸的，里头与酒窖相通，无尽的灵酒被小小葫芦所盛。

只有他喝不下的时候，不存在没酒喝的时候。

脸上微烫，不知是因酒气熏人，还是记忆撩人。

湿润的唇似乎还残留着属于林清的柔软，沈珏探出舌尖轻轻滑过唇瓣，眸里多了抹羞色。

林清的感情他无法做出回复，也不敢做出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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