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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
戚如歌恨恨的盯着刘黍的方向, 呜咽，都怪这个坏家伙。
目光在左右扫视，摇了摇脑袋, 意识模糊的一瞬，强行保持清醒。
视线一凝，有了！
身体软软无力, 费劲的挪动，手指在地上摸索。
拿到了。
那是一把锋利的匕首，泛着冷光。
咬住唇瓣, 心中虽然害怕，眼底泪珠流个不停, 花了妆容，发髻凌乱。
眼中盛着丝丝害怕和坚定，还有委屈。
坏...坏，家伙！
不准欺负太子...哥哥
戚如歌颤抖着使出吃奶的力气，把匕首刺入刘黍的后背中。
“呲”
“啊！”尖叫一声。
钟离衾最快反应过来，面露担忧和焦急之色，脸色白了。
声音虚弱“如歌”慌张的想要赶过去, 因为他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然后血流的伤口预示着他终究还是赶不上。
刘黍恼怒的一掌挥开了戚如歌, 如同风筝断了线一般，幸好，千钧一发之际，原本倒下的暗卫救了戚如歌，随后一口血吐出, 晕了过去。
钟离衾额头溢出一丝冷汗，闭了闭眼镜，心跳快的快要跳出胸膛，幸好...
一口血溢出，钟离衾面色又白了几分。
“贱人！我要杀了你！”
刘黍气愤不已，摸着流血的伤口，这点伤对他来说虽然算不上什么，但是竟然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伤了，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就算钟离衾自裁他面前，他也绝不会心软！
提着一把剑，面目狰狞。
戚如歌已经感觉自己坚持不下去了，头晕目眩，天旋地转，还有，刻骨的疼痛...
眼中闪过剑影，就要接触到她。
戚如歌迷迷糊糊的想，待会儿，会不会更痛？如果还有如果的话，她会告诉太子哥哥，如歌喜欢他，这次是真的了，但是如果他再三心二意，和温姐姐纠缠她还是会生气的...
“不！”钟离衾呼吸急促，还从未见过这般失态的太子殿下。
即便是被钟离皇帝舍弃，皇后厌恶，世人唏嘘，他也从未如此失态。
如同天边的皎月，水中的清莲，腊月的寒梅，处事不惊，随遇而安，漫不经心。
等待这一刻清楚的降临，这一刻发生，那锋利的剑尖触碰到那纤细柔弱的颈脖，钟离衾眸色暗淡，浑身血液都凝固了般，呼吸迟缓。
眼底只有那个姑娘，只有那苍白无助的容颜，还有刻骨的心痛...
他...害怕失去，他...承受不起。
这一刻，所有的傲骨和尊严在那位小姑娘面前全部都成了泡影。
他...输了，他...心甘情愿。
两片树叶带着千钧的重量，剑尖被打断，锋利的剑碎成两段，还有一片削掉了刘黍的一根手指。
钟离衾撑着剑，摇摇欲坠，最后单膝跪地。
手指连同整个身子都提不起一丝力气。
气血翻涌，血腥味浓郁，钟离衾面不改色的咽了下去，一丝丝血溢出嘴角，面色肉眼可见的白了下来，如同蝉翼般透明。
刘黍呼痛一声，被转移的视线。
嗓音不在清润，而是压低了的暗哑之声，“刘黍，孤若是今日给你下跪，你可否放过那姑娘”
刘黍嗜血的眸子，阴冷的面容上伤疤醒目。
“好一个情深的太子”上下打量着他，不屑的笑了，料他现在这幅模样也翻不出什么浪花，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
恶意的笑了“罢了，不过若是你跪下求我，给我磕头赔礼我倒是可以答应你放过她，总之，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他不是高高在上，不屑一世吗？
他就是要狠狠碾碎他身为一国太子的尊严和傲骨。
想着刘黍浑身血液沸腾起来。
钟离衾修长的睫毛颤了颤，闭了闭眼睛，藏于袖口的手紧握成拳，唇角勾起一丝淡淡而温和的笑意。
开始可有动作，另一只腿慢慢缩起，本来就是凭借着剑的支撑，单膝跪地，另外一只腿开始挪动。
嗓音嘶哑而平缓“我钟离衾求...”
话语未落，无数箭支飞来，全部射向一人。
“砰...”人影倒地，掀起一地灰尘。
钟离衾怔愣一瞬，面色平静的朝那出望了一眼，收回视线。
“属下来迟！请殿下责罚！”黑压压跪了一群身着铠甲之人。
钟离衾借着剑的力道，支撑起来后，扔开长剑。
迈着步子，一步步，朝着戚如歌走去。
脚下步伐不稳，钟离衾快速稳住，让人看不出什么。
走到戚如歌身边，半蹲下，轻柔的搂过戚如歌。
戚如歌眼镜眯着，像是要睡着一般，月光映入眼中，大概清楚了来人，嗅着身边熟悉的味道。
唇角弯弯，轻声的像要随风远去。“太子...哥哥”
钟离衾紧绷已久的面容终于松了下来，眸眼中含着熟悉温柔的光芒，唇角微微扬起，声音低沉而温柔“我在...”
理了理戚如歌脸上的碎发，钟离衾弯腰，贴着戚如歌的脸蛋，蹭了蹭“如歌...”
这一声如歌，低沉而缥缈，似眷恋，似珍惜，似无奈，似难过，又似了然...
杂糅着数不清的复杂的情感...
“快！御医！”慌张，担忧声起伏不停。
黑影重重，隐藏于月光之下。
距离祭天日已过去一月有余。
月梁叛军已尽数拿下，钟离皇帝震怒，下令歼灭一切与月梁叛军有关之人，凡事接触过的普通百姓，一律处斩！
连同当日护驾不力的百余将士，不知是否是因为有自己受伤的缘故。
没错，即便是拥有成千御林军保护，钟离皇帝还是被凶狠的月梁叛军划伤了一只胳膊，仅仅是蹭出了一丝血迹，也叫钟离皇帝勃然大怒，认为自己的威严受到挑衅。
这日，天气正好，阳光明媚。
“白易开的药虽说苦了些，但是效果显著，如歌可不要任性”钟离衾端着药碗，还泛着热气，无奈哄道。
白易就是之前钟离衾找来给戚如歌看病的神医。
莫约二十出头，面色冷淡，沉默不语，像是对什么事都不在一般，面容平凡，略显清秀，身高清瘦，对谁都是那副不在意的模样。
此时，白易替戚如诊脉后，收回手，沉默着开始整理箱子。
“不要嘛，白大夫就不能开个甜一点药方吗？太苦了！”戚如歌嘟嘟嘴，满脸的不乐意，收回手，放下衣袖。
白易慢吞吞道“苦口良药，谁叫你逞能，我不给你开个最苦的苦莲子就是好的了”嘲讽了一番。
戚如歌瞪着他“你说什么！”像一只小奶猫竖起了茸毛。
“你就别逗她了”钟离衾扶额一笑。
“你再说一次，居然还想让我喝最苦的药！”不依不饶。
白易似无奈叹息，不与她计较，对着钟离衾说“她的身体已经好很多了，已无大碍，旧疾的话...那只蛊虫还需要在等几个月，我才能通过放血的法子取出来”说道最后，谁有没发现他心中的忧虑和疑惑。
顿了顿“要不我在给你把把脉？听说你之前伤的挺重的，这次就不算是人情了，算是我主动帮忙的”
钟离衾含笑，点点头“那就多谢了”
片刻后，白易收回手“还好你之前根基不错，太医院那些家伙也不算是吃白饭的，养的还算可以，不过肩膀上的伤应该不好受吧，
看得出毒素已经差不多清干净了，就是容易引起经脉堵塞，我待回去后给你配一瓶药，吃了就差不多了”
“嗯”
“好了，我先走了就不打扰你们了”提起箱子，背在肩上，慢悠悠的走了。
“喏，药快冷了，趁热喝了，我看着你，不许再耍赖了”钟离衾端着药碗，拿着勺子，相比较之前已经熟练了许多了。
戚如歌皱着鼻子，不高兴的耷拉着耳朵，可怜巴巴的望着他“真的要喝吗？”
眉间神色不容置疑，点点头“要！不然你今日份的小点心便没了”
戚如歌一听，不乐意了，控诉他“凭什么拿走我的点心，我不喝你也管不着！”气呼呼的瞪着他。
不要以为戚姑娘这就妥协了。
“我不准你扣留我的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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