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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天威么?
上天在警告自己,凡人封神是大逆不道,要被五雷轰顶?
仲杳仰头看天,先是震惊,再是狂喜。
这说明法子是对的,可以让祖灵当土地公!
至于上天的警告,已走到这一步,哪可能退缩?
而且你不过是老天而已,天地天地,你只占一半股份,还有个大股东没发话!
仲杳顶着头上正在积蓄的雷光,手捧线香,恭恭敬敬的左中右各拜三拜。
“此方天地啊,我一个天外之人,真心诚意要救下这片土地,守护这些凡人。若你有灵,就允我带领他们自救,而你仅仅只是点个头而已。”
仲杳在心中默念,无比诚挚:“这的确不合规矩,但魔魇当前,事急从权。你经历了沧海桑田,就该明白与时俱进的道理,没有生存,又哪来的规矩可讲呢?”
他上前要将线香插下,乌云开裂,雷光炸响,巨蛇般的闪电就在头顶绽现,震得所有人耳边嗡鸣。
大多数人两腿一软,或坐或跪的下去了,只有少数人还站着。
伯明翰和叔贲华主仆退得远远的,摆出了置身事外的姿态,季小竹抬头看天,嘴角噙着冷冷笑意。仲善存牵着王马力,还在呵斥那些软下去的伙伴。
小丫鬟王马力抱着头惨叫:“天雷要打下来啦!”
仲善存呵斥:“怕什么?你不是想修行吗?既然是修行,就得面对天劫,天雷迟早要打下来!”
巴大捂着光头说:“天、天劫那是我们这种人会遇到的啊?那得是传说中比元婴真君还要高几个境界的陆地神仙才会有的!”
仲善存语气很坚定:“堡主不是说过吗,这或许不合规矩,老天爷会不高兴,眼下不就是吗?我辈修行,不就是逆天而为?眼下我们封神,一样也是逆天!”
王马力缩着肩膀,再没以前扛起大背篓的气势,小脸都拧成一团了:“可、可人被雷打,人会死的啊。”
仲善存正要说,前方仲杳猛然高喊:“这是我仲杳一人之念,一人之行!上天如要降罪,由我一人承担!”
仲长老在旁边佝偻着背,一副要跪又跪不下的样子,听到这话,腰身嘎嘣一下直了。
老头也想喊一嗓子,把罪责揽过来,至少分一点。
没料到仲杳又喊道:“但这哪里是罪呢?!”
老头腰一软脖子一缩,若不是膝盖还有点劲,他也跪下去了。
季小竹疾步上前,想跟仲杳并肩而立,和他同时面对天雷。
仲杳虽然背对着她,却已感应到,摆手止住,继续呼喊:“凡人乃诸灵之长!本是天地所生,天地所养,自求封神以保平安,又有何过错?”
他越说越来气:“魔魇肆虐,都快把整个世界吞掉了,你不打雷。凡人要抵挡魔魇,自己找祖宗来当土地公,你就打雷,你到底站哪边的?”
他干脆指着老天骂道:“这雷若是真劈下来,你就是贼老天!”
轰隆……
雷光破云而下,半空又绽出一圈电蛇,照得仲杳如聚光灯下的雕塑。
仲杳的手指抖了抖,勉强挤出笑容,小声嘀咕:“真是小气。”
这架势就有些不懂了,刚才是劈下来了还是没劈下呢?
这警告又是针对什么呢,难道并不是针对封神?
把天地分开只是玩笑,所谓的老天爷,自然是天地加一起的。
乌云翻卷,雷光绵绵,仲杳如怒涛中的小小礁石,依旧挺立着,让仲长老、季小竹,连同数百人都看痴了。都以为他强项硬气得老天都不惧,却不知他正绞尽脑汁的想着问题出在哪。
看到供桌中间的土地像,还有土地像前的牌位,仲杳忽然一个激灵。
把这事换个角度看,就像举孝廉一样,总得有个举荐人吧?
他就是举荐人,然而他以什么身份来举荐,又凭什么让此方天地信任他?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是天外之人。
仲杳高举线香,遥对上苍。
“我仲杳在此立誓,我必将倾尽所能,为诸灵立命、为苍生开太平!”
魂魄之下的陶碗振荡起来,碗中黄气猛烈旋转,推动得九土真气澎湃翻滚,仲杳已然彻悟,继续道:“我愿倾尽此世身物,立下功德,造化天地,绝无保留!”
“如有违誓,教我灰飞烟灭,魂飞魄散,不得好死!”
众人都不明白仲杳为何在此刻赌咒发誓,立下如此宏愿,好像要当土地公的不是祖灵而是他,哪知是仲杳在向天地交保证金。
他们只看到仲杳插下线香,头顶又一道雷光轰响,比之前的更为猛烈,震得他们惊呼连连。
“咦……“
仲长老的膝盖终究没软,他注意到雷光并没继续下压,而是上升了。
就在此刻,那根高一丈粗八尺,立在供桌中间的土柱摇晃起来,抖落淡淡烟尘,烟尘中夹杂着极为稀薄的点点黄光。
仲杳也有所感觉,但他顾不上土柱的异像了。陶碗中黄气疯狂转动,带动九土气海,转得就跟离心机一样,让他意识发飘,像是魂魄出了窍。
冥冥中响起缥缈乐声,一幕幕景象如万花筒般破碎重组,瞬间往复,璀璨瑰丽。
他隐隐看到一道光降下,看到海退山升,看到沧海桑田,看到嶙峋深沟变成鸟语花香的长谷,看到长谷尽头,笼罩在灰浊烟气中的巍峨大山,看到自山巅远望的无尽雾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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