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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春猎（1）

“原是如此。”朔风微微低下了头，咬了咬牙道：“其实……我还有一事相求。”

“什么？”

“那日山洞中的事，不可再让旁人知晓，尤其是……阿也。”朔风惭愧，“我知道这般要求甚是过分，但只此一事，烦请你答应我。”

朔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那小白狐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似是痛苦、委屈……又像是夹杂着别的什么。

“我没有和其他人说过，也没有告诉表哥……”

“多谢。”朔风低眉，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所行之事无耻，也没有把握白然会答应。只不过欺负人家小白狐年幼，对那事知之甚少。

白然犹豫了一下，终是忍不住鼓起勇气道：“那我也可以问你一件事嘛？”

“何事？”

“你说不让我告诉别人，尤其是表哥……是因为你喜欢他嘛？”小白狐说完这话已然低下了头，不敢再与面前的人对视。他很怕会再次瞧见那种愤恨鄙夷的眼神。

朔风不知道这小白狐为什么要问这个，思忖了下，不愿说谎。“是，我喜欢阿也多年，这在狼族不是新鲜事了。”

白然的身形有些颤抖，那纤弱的肩膀瞧着可怜，只是他一直低着头，朔风没能看清他的神色。

“那……你在洞里的时候，喊的‘小狐狸'……也是表哥吗？”

朔风不答，迟钝如他，也莫名觉得这话有些残忍。瞧着他单薄的身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抚。

到了最后先开口的还是白然，“对不起……我，我不知道……”

“此事与你无关，是我的过错。”

小白狐抹掉眼泪，想要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我……我得睡了，你走吧……放心，我不会告诉表哥的。”

“我……”朔风心中骤起波澜，他有些懊悔，或许今夜不该来此处。“你若是想好了要我偿还些什么，随时都可来寻我。”话音落下没多久，偌大的房里又只剩下了白然。

他坐在榻上的角落里，裹着被子，缩成一团，咬着手指，想把眼泪止住。

不能哭，这样很没用。

其实早就应该知道，他喜欢表哥啊。他只有看见表哥的时候才会笑，才会伸出手摸摸他的脑袋。白然觉得是一只坏狐狸，他偷走了那个人对表哥的喜欢。没有人会喜欢这样一只胆小懦弱又很笨的坏狐狸。

隆冬过的很快，转眼就又是一年春日。

小狐狸玩了一个冬日的雪，险些冻坏了爪子。到了春日里却又多灾多难地打起了喷嚏。

院子里，摄政王殿下手执书卷，膝上卧狐，颇有几分风雅。只是下一刻，这风雅之气就被小狐妖的一个喷嚏给打散了。

阿也身子都是一颤，瞧见眼前飘来的柳絮，伸出爪子去挥。

萧衍有些看不下去了，自打开春以来，摄政王府的柳絮就没断过。建安城中多植柳，他这王府一到了春日，满院子都是白花花的柳絮，一日清扫几次都不管用。从前也不觉得有什么，可偏是他家娇气的小妖狐，一沾那东西就打喷嚏，停都停不下来。

“还是回房吧，你这样子本王也看不了书。”

“不……不要，阿啾……我不要回房里闷着，你都好几日带我出去转悠了，现在连院子也不让我出了。”

萧衍叹气，无奈地给他顺着毛，顺手拿书卷扇开柳絮。

许老进院子时，就看到了那只小妖狐又在“蛊惑”他们王爷。那爪子，那眼神，那摇的欢实的大尾巴，分明就是在勾引王爷嘛。

可偏偏王爷还乐在其中，抱着那狐狸不撒手。许老挪开了眼睛，将帖子递上前，“王爷，这是宫里来的柬帖，小陛下邀您一道参加今年的春猎呢。”

萧衍接过帖子直接反到了石桌上，“知道了。”

“王爷今年还是不去么？”

“本王为何要去？”

历年春猎他都只是走个过场，在那装模作样地瞧一瞧，茶都不喝两口就走了。后来甚至直接称病，连面儿都不露了。于是，摄政王点下每年这春日的一病成了惯例。

许老不知是抱着什么样的心境，诚恳道：“老奴以为王爷自打有了这狐狸之后，便不那么排斥活物了。”

“……不一样。”萧衍放下书卷，低头看了看趴在他膝上打喷嚏的小妖狐，“这只格外笨，本王若是不看着他，他指不定就被人拖去做成皮氅子了。”

才缓过劲儿来的小狐狸支起身子，贴在萧衍的胸口，没有兴师问罪，而是扒拉着他的衣裳，问道：“春猎是什么啊？可以带我去吗？”

萧衍伸手把他的爪子放了下来，“不去。”

许老以为这话是对他说的，应了声，正想告退呢。却见王爷膝上的小狐狸不乐意，“嘤嘤”地叫唤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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