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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狼生圆满（1）

这附近的冷泉不多，小白狐还是带着大黑狼去了上回的那眼泉水。

“你下去吧，泡一泡对伤势有好处。”白然摸了摸大黑狼的脑袋，示意他下去，可后者不大情愿，看了看泉水，又转过头为难地瞧着小白狐。

白然想了一下，有些不好意地道：“你乖啊，回去给你舔毛。”

大黑狼“噗通”下了水，在里头抖了抖身子，又到边上儿对着小白狐呵气，眼神亮晶晶的似乎在期待着什么。可看见小狐狸迟迟没有下水的意思，抱怨似的呜咽起来。

白然蹲在泉边，他不喜欢被水打湿皮毛的感觉。而且那次之后，他瞧见泉水就会想到大黑那个不明不白的亲吻，还有那番曾经他万分珍惜的表白。

大黑说的话，同朔风说的话，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

就在他为自己不着边际的想法劳神费思之时，泉里的大黑狼一个蹿身子趁机咬住了他的袖口，白然没有防备地被拖进了水离。待他从水中抬起头来，身前的大黑狼吐着舌头，高兴地瞧着他。小白狐本来想要责备几句的，被他舔了两下，光顾着脸红了。

“你……你这只坏狼。”白然结结巴巴地说话，身上的衣裳都被水浸湿了，薄薄得贴在身上，一小簇鬓发打湿了沾在额头上，瞧着有几分可怜。

做了坏事的大黑狼还委委屈屈地拿大脑袋去蹭他，不一会儿又得寸进尺地拱着白然的手，想要小狐狸帮他搓搓身子。

小白狐被舔得很痒，他身形纤弱，这么大只黑团子扑在身上是在是受不住。只得安抚着大黑狼，给他揉搓皮毛。

白然小心地拨开毛发，上头的疤痕深浅不一，但都已结痂。小狐狸摸着他身体上微微凸起的疮疤，想到那只把他抓走的坏狼。那家伙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上回连颂说朔风为了救他被那只黑狼伤得很重，这满身的伤痕都是为他受的吗？还是说又像之前一般，都是他自作多情罢了。

大黑狼被“伺候”得正舒服，发下小狐狸停下就转过身子去舔他的脸。

白然推开他的大脑袋，继续给他净洗身子。冷泉灵气充足，对他的伤势会有帮助吧？

“等你恢复之后，我们就两不相欠了。你没有对不起我，也不用再因为愧疚想着法子来补偿我。”白然知道他听不懂，自顾自说着，若是面对正常的“朔风”这番话他是说不出来的。从小他就一直跟在他的身后默默注视着，他是狼族的大英雄，是多少美人爱慕的狼王。他不敢上前也没有资格同他表白心意，所以他偷偷地躲在角落只想多瞧瞧他。白然从知道他的身份那刻起，就明白这样出色的大黑狼不会喜欢他，事实也正如他料想的那样。

只是他舍不得，舍不得这么多年的喜欢。他偶尔会希冀或许有一天，那只大黑狼会回头看一眼，发现有一只小狐狸喜欢他喜欢了好多年。

“其实我没有怪过你，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不会喜欢我的，只是没有发现你喜欢表哥……你记得嘛，我们去益州的那一回，你给表哥买包子，那家包子铺旁边是卖桂花甜糕的，和小时候你喂我吃的一样。我当时在想你会不会记得呢？这辈子还有没有可能再给我买一次甜糕，后来我一转头，瞧见了你看表哥的眼神，我就清醒了。”白然说到这里红了眼眶，“你一定很喜欢像表哥那样漂亮聪明又勇敢果断的小狐狸吧，我曾经也幻想过自己能变成那样的小狐狸呢。可是表哥现在有喜欢的人了，萧衍很喜欢他，他也很喜欢萧衍的。你以后会有自己的伴侣的，他一定很出色，你会很喜欢很喜欢他。所以不要喜欢表哥了好不好？”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实在太辛苦了。

大黑狼的眼神忽然变了，里头充满了哀怆，小狐狸苦笑着摸了摸眼前这颗大狼头，“你有意识的时候……那么讨厌我，为什么变成大黑狼了反倒粘着我呢，是觉得愧疚嘛？”

他语气轻松好像在开一个寻常的玩笑，之前他知道朔风变作大黑狗骗他的时候是很难过，因为他还有期待，现在不抱任何期望反倒看开了。

那段时光虽然是假的，可也的的确确是他从出生到现在最快乐的一段日子。

“谢谢你。”白然说得很真诚，也许不久的将来他可以彻底放下，能够真心实意地笑着参加朔风的婚宴，对他道一句祝贺。

泉水中的大黑狼扑腾起来，像是忽而就不会游水了一般，急切地想贴在白然身上，好似想要说些什么。喉咙里不住地发出呜咽声。

白然被他吓到了，想上前去扶他，可他折腾得厉害根本抓不住。接着大黑狼好像被什么东西折磨着，很是痛苦的样子。

“大黑……你……”小狐狸不敢置信地瞧着他。

大黑狼艰难地睁开眼睛，里头是一片血红，他慢慢靠近了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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