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何必呢(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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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何必呢

赵鑫然和高鹤铭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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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点一点地开垦着将我困住的沼泽。”

赵鑫然眯着眼睛看着提词器上小小的字,好看又澄澈的一双眼睛成了两条缝,显得他整个人都有些呆傻的可爱。

“我无穷无尽地裂变着自己,但我不得不用镊子把我从自我中夹出来。

赵鑫然的声音不是许临安的沙哑也不是江子钰的狷狂,那是一条澄澈的溪水,缓慢又悠长的流过乌托邦的外城,晕开一道又一道的涟漪。那是极清朗的,像是冬雪消融,挂在新芽上的第一滴露水。

这是赵鑫然的声音,是少年是阳光是万物野蛮的生长,而不是佩索阿的苦涩与孤绝。

格格不入的戏谑。

江子钰是第一个没能憋住笑的,那笑声从他紧绷的唇缝里跑出来,落在演播室里,像是落在油锅里的水,炸开了,噼里啪啦的,几个年轻人也跟着乐了,一个个拍拍赵鑫然的肩膀,说的义愤填膺,哥为难你了你太不容易了何必呢。

采访的小姐姐也挂了笑,赵鑫然挠挠头,好看的眼睛水汪汪的茫然。他对着镜头扯了个甜甜的笑,两个梨涡也是甜甜的可爱。

高鹤铭坐在赵鑫然身边,笑意却只落在了眼尾,映不到晦暗的底。

赵鑫然笑得真好看,甜而不腻,恣意的火焰在他的眼里晃荡,白炽的光和星辰——那是他对着镜子锻炼了无数遍的结果。

赵鑫然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这个世界喜欢什么样的人,他也能完美的扮演这个人。

高鹤铭没觉得什么好笑,他比谁都要清楚,赵鑫然远远不止是那个镜头里阳光又明媚的男孩。

他的确是在无穷无尽的裂变着自己。

高鹤铭十五岁的时候就认识赵鑫然了,那个时候他刚刚签了一个选秀公司,未来对他来说是一片开阔的空白,有太多太多的梦可以去做了。

而赵鑫然不一样,他比高鹤铭要早来五年,五年,足够让他成一次团,也足够让他的团糊到只能就地解散。

娱乐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纷纷扰扰最不缺的是人才,最缺的是机遇。

赵鑫然运气不好,他是个人才,却没有机遇。

高鹤铭是怀揣着一腔热血来的,他潇洒他放肆,他带着一身的不羁和桀骜,他有天赋也觉得自己的努力配的上自己的天赋。

可现实比他想得要复杂的多。

训练、训练、还是训练。

日复一日的训练,接连不断的训练,睡着之前是训练,睡醒了,还是连项目都没有变过的训练。

高鹤铭身边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的人,有人成功有人绝望,而高鹤铭和很多很多其他的练习生一样,茫然的站在那儿,好像被世界遗忘了,只有麻木麻木再麻木的训练。

“凭什么?”高鹤铭站在导师的面前,一双眼睛红了,里面晦气的大海翻涌的波涛汹涌,“”为什么他能成团?”

“凭他是沈氏捧着的。”导师叹了一口气,不敢去看高鹤铭那双红彤彤的眼睛,里面死了的梦想太刺眼了,多看一下,都要惹得人落下泪来。

高鹤铭骂了一句,狠狠的锤了一下桌子,红木的桌子,实心的,砸的他手生疼。他揉了一把脸,猛地推开门,跑了出去。

他心比手还要疼。

那些麻木的训练终于被打断了。

赵鑫然在训练的空隙里点了一根烟,他的训练室就在小孩隔壁,到走廊,能把争吵的声音听得真切,袅袅的烟雾被高鹤铭凌厉的步伐给撕开了,小孩走的那么倔强又绝望,带着湿漉漉的风和湿漉漉的愤怒,像是江南一场湿漉漉的雨,绵延又悠长,潮湿的粘腻,让人从心里就觉得难过。

赵鑫然扯了一个笑来,他不是那种特别精致的男孩,但眉眼却非常的柔和,像是勾墨的画,山水和花鸟,留了大片大片的空白,烟只抽了一口,赵鑫然就掐了,他知道他的嗓子是少年音,烟不能多吸,吸了,沙哑了,他就没有出路了。

导师摇着头出来了,看到赵鑫然,有些尴尬的打了个招呼。

“咋的了,又是梦想又是不甘?”赵鑫然的语调显得随意又潦草,好像梦想和不甘是一样的廉价,都不如刚才没点燃的烟尾,不值得一提。

“说实话,那个小孩是难得的料子。”导师叹了一口长气,他直直地看着赵鑫然,突然拍了拍赵鑫然的肩膀,“和你很像。”

“哈哈。”赵鑫然笑了,笑得像个演技拙劣的流量明星,扯着的嘴角不显得开心,只是抽搐。

赵鑫然把那根燃了一半的烟扔了,转身,跟着那湿漉漉的风一起出去了。

高鹤铭没地方能去,去超市拎了五瓶啤酒,在炸鸡和沙拉的抉择里选择了后者,离开之前还买了两包即食的鸡胸肉。

他出来的时候突然下去了小雨,南方的雨总是很冷,又细又密,高鹤铭拎着啤酒和沙拉,看着那雨雾猛地落下泪来。

他好怂,他都跑出来了,却还只敢吃鸡胸肉。

他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突然想要跑出来,或者说,有太多的理由可以让他跑出来了,但他不知道是因为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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