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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太后战到酣处,忽而被搅扰了兴致,不由得微微地皱起了眉,问道:“怎么回事?”
容晚初就顺势站起了身,道:“我去看看。”
郑太后笑着骂道:“赢了我的钱,紧着溜的想走。”
容晚初莞尔。
她指着手边的一小摞银锞子,回头吩咐道:“去拿了银子到尚膳监去,教他们添几样拿手的面果子茶点来,就说是太后娘娘的恩典。”
宫人忍着笑意,脆生生地应了声:“是。”
容晚初眼风微微一扫,不远处的软椅空荡荡的,原本下了桌以后就倚在那里望风的甄漪澜不知何时不见了。
宋尚宫察言观色地笑道:“德妃娘娘这样聪慧,也看了这许多时候,不如上来顽上一回。”
转瞬间就有了安排。
容晚初就笑了笑。
阿讷抱了她的大毛斗篷来,替她披在了身上,扶着她出了门。
三间轩阔的画舸,用链锁和浮梯搭着连在一处。
嘈杂的人声从旁边那一艘上传过来,连同隐隐的水花声响,容晚初微微蹙起了眉。
她过了浮桥,迎头有个小宫人正埋头往这个方向跑过来,脚步匆匆的,阿讷眼疾手快地挡在了她的身前。
那小宫人把阿讷撞了个趔趄,惊呼着抬起头来,对上容晚初微凉的视线,一时眼泪都要下来了,道:“娘娘,您救救我们昭仪娘娘吧。”
双膝一软,就跪在了容晚初的脚下。
容晚初初时只以为是宫人嬉闹,没有想到当中怎么会有个秦昭仪混在里头。
她问道:“怎么回事?”
一面就向船上走。
那小宫人其实并不识得她,不过是见她衣饰俨然,猜测她该是同时进宫的贵主,此刻见她全不怕事,一面有些欣喜,一面又有些惴惴,道:“我们昭仪娘娘先时就在这里赏景,没想到后来贤妃娘娘驾临,奴婢也不知道怎么的,我们昭仪娘娘就掉进了水里……”
话也说的不甚清楚。
容晚初微微蹙眉,问道:“昭仪既落了水,怎么不立叫人下去救人,反而叫你出来乱跑?”
那小宫女追着跟在她的身后,小声道:“贤妃娘娘并不许人下去救我们娘娘,奴婢也是没有办法了……”
容晚初已经绕过舱室,走到了船舷的另一侧,不须她的回答,也看到了场中的情景。
一众宫娥环绕中,贤妃甄漪澜叉着手,面上笑容冰冷冷的,坐在靠椅里俯视着湖水。
那一处原本有个小梯子,是方便大船和小舟上下交通的,这时梯子不知道教何人收了去,湖中有个人在水面上挣扎着载浮载沉,冬日里衣裳暄厚,浸了水更加沉重,加上湖水冰冷侵人肌骨,容晚初过来的顷刻之间,就看到她已经颇有不支之态,动作的幅度也越来越小了,眼看着就沉了下去。
大约是甄漪澜说了什么话,而秦昭仪进宫时日又短,尊卑有数,而亲疏未定,夕云宫的宫人和画船上原本的粗使下人一样,鹌鹑似地站在一边,眼睁睁地看着湖中的人挣扎哀呼,却没有一个人敢于动作。
容晚初微微色变。
她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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