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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长阑并不知道她心中的所想。
他刚刚在那册陈年旧卷里翻到那句熟悉的诗文,一刻也等不了地走出九宸宫的时候,心里像烧了一团火,那火从心底里猎猎而起,像是要把他整个人都焚烧殆尽。
而当他顶着朔风,没有叫辇车,而自己一路走到了这里的时候,那火又像是沉了下去,散进了他的四肢百骸、每一根血管里,依然是热的,却也是静的,只在呼吸之间微明微灭。
他渐行渐近,近到已经超过了容晚初所习惯的安全距离,站在原地的少女就忍不住微微地蹙了蹙眉。
殷长阑面上有些模糊的笑意,在容晚初身前三、五步的地方停住了脚。
少女立在原地,静静地看着殷长阑。
殷长阑也回视着她。
她神色十分的淡薄,落在旁人眼中,多半会觉得她骄矜不敬,但看在殷长阑的眼睛里,却只觉得她执拗得可爱。
这是十五岁的阿晚。
是生活在她自己的世界里的,年少、美丽而万千尊荣的阿晚。
他遇到她的时候,她就是从这样一个金尊玉贵的境遇当中,莫名地变成了一个家族流落、寄身村陇的乡野少女。
就是那样狼狈不堪的遭际,她却还是救了他,她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和麻烦。
天真又赤诚。
殷长阑静静地望着她,像是要把她的模样刻进骨子里去,再也不要忘记才好。
容晚初微微垂下了眼。
她从未见过升平皇帝这样的一面,目光如火,仿佛带着燃尽一切的温度。
她印象中的皇帝,是个有些孱弱的、因为长久的压抑而有些神经质的青年。
秦氏为了保证自己的地位,拉着升平皇帝缠/绵内帏,给他吃下的那些虎狼之药,很早就掏空了他的身子。这些话太医不敢直接地同皇帝挑明,但面对掌持朝政大权的容玄明时,却并不敢隐瞒。
容晚初知道这件事,倒比皇帝本人还早一些。
后来那么多嫔妃宫人都迟迟没有生下孩子,即使是升平皇帝自己也渐渐有所察觉。
但那时龙体根基已坏,就是再要修补也为时已晚。
何况他根本就不能拒绝秦氏。
软弱、昏懦、犹疑、神经质。
这是容晚初对他最基底的印象。
但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这个年轻天子,却有着升平皇帝从未有过的灼灼之色。
——以至于在那个有些恍惚的瞬间,她竟然觉得像是那个人隔了两百年的光阴,重新站在了她的面前。
这个念头刚刚泛起一点涟漪,就被她当做近日里过度思念引发的幻觉,用力压了下去。
升平皇帝,到底还是那个人的血亲之后。
她闭了闭眼,终于稍稍退了一步。
她温声道:“陛下,臣妾德薄,恐辜负了陛下的一片信任。”
殷长阑也看到了她罕见的退避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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