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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皎的后半句声音压得低郁,容婴并没有听清, 心中不知为何有种莫名的感觉, 促使他微微滞了一滞。
但这感觉也只停留了一瞬, 很快就有禁卫靠过来,低声道:“将军,贵妃娘娘召见。”
霍皎已经退到了撷芳宫的宫人内侍们当中。
容婴顾不上前头的心思, 向着她微微地点了点头, 就跟着传信的龙禁卫离开了。
朱尚宫有些忧虑地扶住了霍皎的手臂, 低声道:“娘娘受惊了!多亏了娘娘吉人天相, 容将军身手敏捷, 相救及时……”
“姑姑别说这样的话。”霍皎却打断了她的话,轻声道:“容将军是职责所在, 危难关头,行忠勇之事, 不愧是国之忠良。”
朱尚宫连连地点头, 道:“天幸天幸, 奴婢真是一万个死也不能赎罪……”
霍皎微微垂下了眼,始觉手足都有些发冷。
她微微地动了动脚。
朱尚宫扶着她的臂, 目光往众人聚集的方向转了一圈, 道:“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想来定是那番人贼子包藏祸心,试图行刺陛下,这样的人,真该千刀万剐都不解恨。”
语气恨恨的。
朱尚宫一向行/事稳重, 霍皎少见对方有这样情绪化的态度,不免多看了一眼,抬起来的视线余光里就瞥见个身影走过来。
她轻声道:“如今事态未明,我们不必胡乱地猜测。”
朱尚宫不过是随口一说,被她提醒了,就闭上了嘴巴,看见向这边靠过来的人,转身屈了屈膝,道:“贤妃娘娘。”
负伤的皇帝已经被转移回到大殿里,御医小心翼翼地替他清洗、包扎着创口。
容晚初就坐在他的身边,紧紧地握着男人没有带伤的那一只手。
那伤口狭长而深的一条,御医拿剪子把伤口周边的布料剪开,碎布还没有来得及同血肉结在一处,被轻轻地揭掉了。
深紫色的血渍凝固在年轻君王白/皙的皮肤上,有种难以言喻的狰狞。
杨院正手下不免犹疑了一下,道:“陛下要不要咬一点东西?”
处理伤口的时候太过痛楚,伤者忍耐中容易咬伤自己的舌尖。
坐在榻边的女孩儿垂着头,殷长阑感觉到掌心交握的那一只小手,在听到杨院正的话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捏紧了。
他不由得勾起唇来,安抚地揉了揉她的指尖,道:“不必。”
杨院正不大意外。
从前头天子斩白蛇的那一回,他就知道这位年轻的皇帝与他的父亲、祖父都不尽相同。
他垂首道:“臣僭越了。”
就从药童手里接过酒壶来。
酒液浇上伤口的一瞬间,容晚初就看到男人的额上汗水如雨般成行滚落下来。
这痛楚并不发生在她的身上,她却难以自抑地咬紧了牙。
殷长阑从她手指拢紧的力道里感受到她的心情。
他发际汗出如浆,却犹有余力地笑了笑,道:“你去替我看看外头的情形?”
嗓音粗砺得像是混了砂。
容晚初默了默,低低地道:“我想在这里陪着你……”
殷长阑有些无奈。
受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大事,疼痛于他甚至早已称不上煎熬。
但小姑娘软软的一个,只是这样坐在这里,他心中就总有种难以宣之于口的微妙卑劣情绪。
看着她这样替他难过、替他痛苦,身上的痛苦就仿佛十倍百倍地放大,敦促着他在她面前示弱,让她生出更多的怜惜……
这滋味可真是难熬!
不舍得说什么重话让她离开,殷长阑就一时有些难言,脊背不由自主地绷紧了。
杨院正低着头,神色专注地清理着殷长阑的创口,仿佛没有听到两个人的对话似的,却忽然笑呵呵地道:“这里头血腥气重,娘娘身子骨有些温弱,倒是出去散一散好些。”
殷长阑看了杨院正一眼,就含笑看着容晚初,道:“你也听见了。替我出去看看,我也省些精神。”
容晚初抿了抿唇,总觉得殷长阑和老太医两人仿佛在这一递一答里达成了什么共识。
但她看着殷长阑这样疗伤,一颗心总是重重地揪着,这时也不再坚持,就又捏了捏他的手掌,站起身来出门去了。
女孩儿身形亭亭,殷长阑的目光一直追着她的背影转过了屏风,才垂了下来。
药粉均匀地洒在他的伤口上,短暂的清凉之后,是被烈火灼烧着一般的热痛。殷长阑低下头,一声不发地捏紧了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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