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前往离朱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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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与你说。”何瑞笑道,“先前光说了江決, 除了他外, 重黎楼也每年都会受邀, 你们不是认识?”

温初白愣了一下,连忙摆手,“不是不是, 你误会了, 我和重黎楼一共也就两次来往, 一次是问我要了店的地址、说了未安官窑的事儿, 还有一次就是通知我去拿货了, 除此之外,我们没有别的来往了。”

“这样……”何瑞眉头微皱, 像是有心事,“温姑娘, 你有所不知, 我其实与重黎楼左护法有故交, 但是重黎楼向来行踪诡谲,先前几次盛会, 也没见到人, 若是这次你去鉴宝盛会上见到了, 一定帮我打个招呼。”

温初白点点头,“那是自然的,何况重黎楼与江決不对付,我们说不定能成为盟友。”

对江湖了解一些的人都知道重黎楼的高傲, 何瑞心知他们不会看得上自己和温初白这样的小门小户,却也不好意思打击她的积极,便点了点头,“那样最好了,对了,温姑娘,你还没吃饭吧?留下来一起吃点?”

温初白这才想起自己来和瑞楼是吃饭的,“不用了,我刚在楼下点了些菜,等下回店里吃就行了。大哥,你别这么客气了,还温姑娘温姑娘的,叫我阿白,或者小妹都行。”

“哈哈,好,那便叫你阿白妹妹好了。”何瑞笑起来,“我们都在这聊了多久了,你点的菜早和那批瓷罐一起送到店里去了,实话和你说,其实是我想下厨,又怕做了饭没人和我吃,这才想留你。”

何瑞这样的人,也会担心没人陪吗?

温初白怔了一下,露出个灿烂的笑来,“那便走吧,也许久没有见大哥做饭了。”

和瑞楼的小灶一如既往的明亮宽敞,好似是给何瑞专门准备,温初白站在门口,瞧着何瑞流畅利落地在里面操作,本来瞧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瞬间便染上了人间的烟火气。

“饿了吗?”他回过头来问。

空气中是油脂裹挟着辣椒的香气,叫人如何不食指大动?温初白老实地点点头,“饿。”

“马上就好了。”何瑞说着,将手中的小炒肉出了锅,唰唰几下刷干净那铁锅,拿出一块豆腐在掌心中切好。

锋利的菜刀划过嫩白的豆腐直至掌心,温初白看得心惊肉跳,“大哥,你小心点。”

“放心。”切好了豆腐,他便又拿出一颗白菜来,撕去了外头的大叶,只留嫩心切成了片,笑着起锅烧了水,道,“给你做个你也会的菜。”

上回教他做菜,就是在这个厨房里的,温初白的记忆回笼,连带着的,就连给江煜做的那一桌乱七八糟也想了起来,顿时有些害臊。

何瑞回头瞧见,关切地走了过来,“怎么脸红了?这厨房太热了?”

那窘迫之事怎么能让何瑞知道?温初白摇摇头,否认道,“没……没有。”

没成想,何瑞闻言竟笑了起来,他俩离得实在近,近到他笑的时候,温初白都能清楚地看清胸膛的起伏,她的脸又热了两份,忽的听到头顶的男声,“那便是感动了。”

这答案更叫人羞窘。

“大哥!”她着急地跺了跺脚,像是个被人捉弄后无措的小女孩。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何瑞笑得爽朗,两眼都眯着,像是恶作剧得逞的餍足,“我去看看汤。”

白菜、豆腐,都是易熟的菜,煮上一会儿就能出锅,何瑞撒上各色调料,起了锅后再放上一小把葱花,小厨房里顿时鲜香四溢。

两人重回了天字一号房,何瑞端着托盘,上面齐齐整整地放着四菜一汤,又叫汶雏下去拿了两碗饭,一顿午餐便齐活了。

“尝尝?”何瑞给温初白夹了块肉,“上次你来学做饭,光顾着学了,也没叫你尝尝,这次可一定尝尝大哥的手艺。”

那肉带着些焦香,又有辣椒的辛辣,只是闻到味道就让人想流口水,温初白确实饿了,也不推脱,当下便把肉塞进了嘴里,赞叹道,“好吃!”

何瑞本还有些担心,听到她的夸奖终于放下心来,“那就行。我还怕不符合你的口味。”

何瑞的手艺的确不错,温初白不知不觉地吃完了一碗饭,抬头瞧见何瑞那碗只下去了半碗,这才有些尴尬。

她正局促着,何瑞忽然抬起了手,轻轻地摘掉了她嘴边的一颗米粒,“瞧瞧你,吃个饭怎么吃到脸上去了?”

“嘿……嘿嘿……”她吐了吐舌,不讲理地狡辩道,“我现在可是男人装扮,不用像女孩那样注意仪表。”

何瑞怔了一下,脸上漾出个笑来,“你倒是提醒我了,去那鉴宝盛会,你打算就这样去?”

温初白瞧了瞧自己身上的衣服,虽然料子不错,但因为勤洗,没有新布料那样光亮,“我这……我这等会重新做上一身吧。”

“我说的不是衣服。”何瑞一副拿她无奈的表情,“鉴宝盛会上什么牛鬼蛇神都有,你这女扮男装保不齐会被人发现,还是做女儿家打扮吧。”

穿女装去?

温初白皱着眉,“不行,江決认得我。”

“阿白妹妹,大哥既然提出,自然是有办法。”

他眼里满是笃定和自信,温初白好奇地凑近问,“什么办法?”

何瑞也学她地样子凑近,“妹妹,你可曾听过……易容术?”

易容术!!!

温初白顿时激动起来,先前说了那么久的鉴宝大会、重黎楼、江湖,但都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儿,她虽然要参与,但总觉得十分缥缈,至于易容术,更是只在江湖话本中听说。

没想到何瑞竟然会易容术!

“大哥!”她一个激动抓住了何瑞的手,“你会易容术?”

何瑞被她抓住一只手,顺势用另一只手盖住她的手,笑着逗她,“我不会啊。”

“啊——”温初白顿时大失所望,“你那样胸有成竹的,我还以为你会呢。”

何瑞点点头,“我的确不会,但是汶雏会。”

“小二哥?”

“是啊。你总不会以为你要一个人去那鉴宝盛会吧?汶雏功夫不错,又会易容术,我叫他陪着你去,另外,马夫、丫鬟,我都会给你备好,别的不说,咱们排场必须要有。”

“好,看不出我的本来样子就行。”温初白第一次接触传说中才有的易容术,心中仍然激动,“是不是做个面皮,到时候贴到脸上就行了?”

“对。”何瑞点点头,“你可有想扮的对象?”

“有!”

……

这日是温初白给明月馆交货的日子,同样也是重黎楼月会的日子,江煜早上在明月馆扮完了头牌姑娘,便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地处日月山天门峰的重黎楼。

自打和温初白成婚,重黎楼的事务都被他搬去了聪慧王府里,许久未归,此时这高山流水的自家门派都有些眼生。

重黎楼在江湖上的地位斐然,不过,因其拥有很多常理不能解释的功法、珍宝,世人与其说对其敬重,不如说是畏惧。敢怒而不敢言。

在坊间传言的版本中,重黎楼地处一片刀山火海,主楼立在在高高的悬崖边,地上的裂缝淌着岩浆,山间的溪水一片赤红,就连空气也是火药味与血腥气。

但实际上。

江煜瞧了一眼自家院门,云雾缭绕,碧水青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仙门府邸。

若是白娘子见了——

奇怪,他怎么又想起了家里那个小丫头。

江煜甩了甩脑袋,大步上了台阶,直冲理事阁而去。

重黎楼的月会是在下午,这会殿里空荡荡的,只有他师父阚阳在桌前一边磨墨,一边画着什么。

江煜坐上首座,桌上是这月发生的事情纪要,稍后要开会,他得再查一遍漏。

殿中本来静得只有翻书的声音,阚阳磨了会墨,忽然开口,“你小子,被姑娘勾了魂?”

江煜手上一紧,险些把卷宗扯了,无奈道:“师父……”

“别解释,别解释。”阚阳就是个顽童性子,五十多岁的人了,还成天和个小孩子似的,喜欢到处捉弄别人,“你都为了这姑娘一月没回来了,还说不喜欢人家。”

江煜抿抿唇,“我没说不喜欢。”

“那便是喜欢了。”

“我没——”

阚阳哪有让他说话的份,看他张嘴,便贼兮兮地打断了他,“别说话,别说话,让我猜猜——她可是长头发?”

江煜叹了口气,这世道上,除了尼姑哪还有短头发?只能答道,“是。”

阚阳又问,“那她可是大眼睛?”

“是。”

“樱桃嘴?”

“是。”

“皮肤很白?”

江煜陷入回忆,“是。”

“摸着……滑不留手?”

仅有的几次触碰浮现眼前,江煜想着温初白的样子,下意识地答了个“是。”

但紧接着意识到自己被套了进去,“师父!”

“哈哈哈哈哈……”阚阳笑得几乎要在地上打起了滚,“我这重黎楼是半个和尚庙,小徒儿从小没见过几个女儿家,也该到开窍的年纪了。”

江煜有些呆住,开窍?喜欢?

阚阳的墨磨得差不多了,提笔便在自己已经画的差不多了的人像上补上了五官,这样一来,一副惟妙惟肖的仕女图便成了。

他立起那画到“瞧瞧,可是你那情人的样子?”

阚阳虽然一副不着调的样子,但有两样东西十分拿手,一是功夫,二就是这丹青。

他分明从未见过温初白,却几笔勾勒出了她的神韵,江煜猛地一瞧,还以为她人来了,脸上不由自主地带上了笑。

“哟,哟。”阚阳笑呵呵的,“说你喜欢还不承认,瞧瞧我们大楼主何时露出过这样的神色?”

江煜被他说的耳根微红,连忙正色道,“师父,您就别笑话徒儿了,我这次回来可是为了正事。”

江煜话音才刚刚落下,一个威严的声音便接着响起,“正事,你还知道正事!”

两人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来人一身印证江湖人对重黎楼遐想的玄色衣衫,神情严肃,魁梧不阿,正是一直在催江煜回来的右护法吾正。

“吾叔叔。”江煜正色招呼,对来人十分尊敬。

吾正瞥他一眼,竖起眉毛,“我给你去了几封信?”

江煜答道:“七封。”

吾正似是更气,又问:“你回了几封?”

“两封。”一封是得令去夺那玉如意,一封是告诉楼里自己会回来参加月会。

吾正哼了一声,“你也知道自己只回了两封。江煜,你接下重黎楼楼主的位置不是一天两天了,既有重担在身,怎能如此荒唐?”

江煜也知自己不对,且他平日里便十分敬重吾正,当即单膝跪了下来,“江煜有错,月会后便于刑堂领罚。”

吾正依旧黑着脸,“先不说这个,三日后是一年一度的离朱谷的鉴宝盛会,你还记得吧。”

江煜点点头,知道是正事,“记得。”

“底下传来消息,玉雪玲珑剑、留香盅、凌渺集此次盛会都有可能出现,另外,因为未安那墓的事儿,绝尘穗也很可能在会上现身。”

玉雪玲珑剑是难得的宝剑,凌渺集则是一本上品轻功秘籍,至于留香盅......

江煜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盅来,金属质地,上面带一个小小的可以拨动的柄,正是留香盅的“同胞兄弟”,留音盅。

但这三个都没有最后一个对江煜的吸引力大。

绝尘穗。

如意怅恨配穗绝尘,有逆天改命之效。

他们从江決那里劫来的那只玉如意,正是名叫怅恨。

江煜心中百转千回,整个世间相传能逆天改命的,唯有这一对器具,无论如何他也要凑齐了。便点了点头道,“吾叔叔,我知道了,我一定将这几样东西带回来。”

吾正满意地点了点头,“我和你说的只是打听到的,具体情况你还要自己定夺。”

江煜颔首,“重黎楼的使命我一直铭记在心。”

吾正深深地瞧他一眼,“记得便好。”

几人没聊多久,月会的时辰便到了。

楼主、老楼主、右护法、四方使者、六门门主......前来参会的人很快将那片空地站得满满当当。

江煜坐在首位,“器物。”

器物门主上前一步,“回楼主,本月器物部共收回宝物两件,寻得宝物下落十三条,发现新目标八个。”

江煜点了点头,公事公办道,“功法。”

……

重黎楼的月会便是这样,各门各部分别上来汇报一下收获,讲一下损失,最后再划分奖惩,每月如此,大家早已习惯。

“奖说完了,那我们便说一下惩。”江煜手中把玩着一方玉印,上头是重黎楼的标志,代表着重黎楼主的身份。

“北方使。这月未安国新出土的文物可不少。”

被点名了的北方使冷汗涔涔,“回……回楼主,本月未安出土的墓穴是个王爷墓,东西杂而不精,相传有逆天改命之效的玉如意怅恨,如今已经收到了我们的库中。”

江煜点点头,目光死死盯着北方使不敢抬起的头,“那与之相配的绝尘穗呢?”

北方使心中一惊,知道自己监守自盗的事情十有八九是败露了,但抱着侥幸心理仍然嘴硬着,“楼……楼主,绝尘穗在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叫盗墓贼先行拿走了。”

江煜嘴角微微勾起,头也微微轻点了几下,“听起来倒像是真的。”

北方使跪在地上,一声黑袍垂地,袍上的流苏簌簌抖着,“千真万确啊,楼主。”

重黎楼大多屋子修建得都宽敞明亮,讲究风雅灵气,唯有开月会的理事殿不然,因这里是唯一会判“惩戒”的地方,主位照不到阳光,黑森森的,让江煜看起来威严可怖。

四周的人都垂着眼瞧着地上跪着的北方使,心中大多都在叹息。

江煜看够了北方使发抖,终于再次开口,“可我却怎么听说,北方使勾结盗墓贼,将本已到手的绝尘穗高价卖了出去?”

底下跪着的人心凉了半截,他敢瞒着江煜这样做,就是想着江煜这月忙着大婚,没时间管理楼中事务,何况未安地处国外,江煜的手伸不了那么长……

他又要开口,忽听江煜淡淡道:

“替了吧。”

“楼主——楼主我错了,原谅我这一次,我对重黎楼的忠心天地可鉴,楼主——”北方使在地上连连叩拜,四方使者皆只有一个,他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也废了无数心血,苦练无数日夜,一旦被替,便只有被废武功,赶出重黎楼一条路可走。

江煜恍若未见,合着北方使被拖下殿中的摩挲声,道,“这月是我怠慢了,但各位既然是我重黎楼人,学着我重黎楼的功法,享--受着重黎楼的庇荫,便应遵守各项制度,这话我本不该再重复。”

底下的人互相瞧瞧,轰然跪地,“誓死效忠重黎楼。”

该说的说完了,该提醒的也提醒完了,一群人做鸟兽散,又只剩下了江煜、阚阳和吾正三人。

江煜坐在首位没有说话。

重黎楼的教义,其实是公平。如何公平?将那些可能导致不公平的东西都藏起来,你不用,我也不用,便是公平。

可他在惩罚那北方使时,心中想的竟然是:你若不将绝尘穗卖了,我便现在就能凑齐这一对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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