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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圣诞节前夕, B大因为一件事,沸腾了。
赵影常常出现在高档会所,被一群富二代给lun jian, 不知怎么的, 一时之间, 她虽然是一个受害者, 可却被钉在在耻辱架上。
有人骂她自己不作死, 就不会死。
当然也不乏因为这事, 恨不得将曾经跟赵影有过矛盾的林溪云身上, 比如任冉期。
她被顾谚拒绝,挽回无望, 颓废了一阵子, 喝酒抽烟打架,拉着赵影连连往返各种声色场所。
那一日的事,她也在场。
只是太害怕了, 他们人太多了,她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完全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她只能偷偷躲起来。
可是赵影……还有她每日被噩梦纠缠, 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这一切都怪林溪云。
任冉期在沈煜的公寓前等了好几天,才终于逮着人。
一楼的玻璃门悄然打开, 林溪云站在门口跟人挂了电话。
看到突然间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任冉期, 怒气汹汹的模样,尤其是那极重的黑眼圈,格外醒目, 她上下打量了几眼,“有事吗?”
语气算不上友善,但好歹还算平和。
她没有用别的错误来惩罚自己的爱好,所以从没把任冉期的不悦放在心上。这会儿又快上课了,赶时间。
只是她这种态度导致任冉期心头更气了,像个快要爆炸的气球。
凭什么她还可以笑得那么开心,抬手就要落下巴掌。
可惜她手抬到一半,就被林溪云抓住,好脾气道,“任冉期,你有事,文明解决,不要动手。”
任冉期被钳制住,她愤恨地看着林溪云,“林溪云,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赵影她就不会被……被……”
“任小姐,我对赵学姐的事,也很难过,但首先,我没有逼着她出入某些个场所,还有,以我的了解,她还不是那种用别人错来惩罚自己的人。”
任冉期其实有些发烧,只是她自己没发现,这会儿头昏脑涨的。
“你别得意,我那个大哥,你还不知道吧!他看上的不过是你这张脸罢了,你还不知道吧,当年他被绑架时,从火场抱出来过一个女孩,这些年,那是他心头的白月光,你永远也别想取代‘那个她’!”
林溪云面容微动,眯眼,笑了,“是啊,不用取代,我一直都是。”
任冉期以为沈煜喜欢的“那个她”才是可以给林溪云心上戳一刀的最大法器,于是,在头昏脑胀下,她想不到辩驳林溪云的话,只能用这种方式来给自己“报仇”。
可谁知道谁知道,这个林溪云竟然竟然这么“无耻”……
不,不是无耻。
她怎么会那么肯定,还一脸理所应当的样子?
她不该嫉妒的吗?不该找她追问“那个她”是谁的么?
那个人怎么可能会是林溪云!
任冉期脸色较之前更为苍白,也没了来时的嚣张气焰,神魂落魄地往外走。
傍晚下班时分,门口走廊来往人多了起来。
初冬的天,暮色降临得比任何季节都早。
远处的天边,太阳隐在了地平线,林溪云没再停留,从另一条道往小区外走去。
————
唐敏的美容医院因为一起因为整容削骨手术导致患者死亡案例,牵连出一堆失败官司,被沈煜整的很惨。
连续一个心力交瘁,面临巨额的还贷压力,被高利贷逼的无法喘息。
而当她发现,这一切的源头居然是自己丈夫方士杰的出卖。
因为方士杰,她苦心经营的婚姻跟家庭,就这么要被他摧毁时。
方士杰在家里祭拜林芝谣,只是放着两人年轻时的结婚照,照片上的女人长发披肩,鹅蛋脸,白皙光泽,柳叶眉,笑起来有浅浅的酒窝,跟林溪云很神似。
她紧绷的神经就这么被刺激了,晚上唐敏喝了酒,回到卧室,就看到方士杰在缅怀林芝要的照片。
那一刻,疯了,她将唐士杰绑在床上,对他拳打脚踢,几天没有给药。
她把两个人囚禁。
最先是朱樾察觉到不对劲的,报了警。
方未晞吓坏了,警察来的路上,唐敏带走了方未晞。
平安夜的这一天。
林溪云是给沈煜准备礼物,密码箱里的画她悄悄拿出来看过很多次,越来越觉得眼熟。
有坐在樱花树下的少女。
有站在河堤上远眺、有站在天台上靠着护栏闭目、有郊外的田野里坐在田埂间野餐……
还有捧着书在草坪上看书的少女……
一幕幕一帧帧,走马灯般在她面前晃动。
那是她的足迹。
她这些年的足迹。
他的画里,有秀水镇的小河潺潺,有秀水镇的桃林十里,还有秀水镇的山岩耸立,秀水镇的庙宇,庵堂……
那是十六岁的夏天,她摸着古城墙的砖瓦,城墙上的旗帜随风飘扬。
还有十六岁冬天的,秀水镇的大雪。
十七岁,医院走廊里,她崩溃大哭过,也曾见庙就拜,见神就求,她祈求上天可以减去林伟泽的病痛,也祈求可以再多陪她几年……
再后来,胡同里路灯下,她会偶尔跟李奶奶家的大黄狗坐着聊天,大黄是一只土狗,却极为聪明。
画上的大黄栩栩如生,有它追着自己尾巴咬,她就坐在大门口看书。
那画中的胡同,深深浅浅的墙壁,一砖一瓦,那是她长大的地方。
再熟悉不过。
这些画,那么多,他曾经画了多久。
原来,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原来,三年前,她真的见过展毅,只是当初的自己,只是将人当成了路人甲。
那是不是也在过去无数个瞬间里,她把沈煜也当成了那个路人甲。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他用这种方式记录着她的成长,她的年少,她的彷徨与孤独。
心头哽咽,眼泪就这么无声地掉落。
其实,自从林伟泽走后,她大哭过一场,从那以后,就告诉过自己,任何时候,都不要哭。
因为这路,再难都得走下去。
可是……可是就有这么一个人,他……他怎么那么傻?
她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窗外,这座城市灯火阑珊,她坐在飘窗前,看着玻璃外面的天地,有的地方已经渐渐发白。
攥在指尖的画,应该是最近的一副。
她来到揽月湾的那一天。
画中的女孩一身白裙,如瀑的黑发,好看的唇线,夕阳下的她,真的是亮的晃眼。
原来,那一天,他也在。
周唯峻说,“林溪云,你大概是沈煜这辈子唯一的意外,从没见他对谁这么小心翼翼。我知道,你的生活环境,导致你从小便缺乏安全感,可你不知道的是,在你们这段感情里,沈煜才是缺乏安全感的那个。”
曾经语文老师说过,安全感需要自己给,可是这么些年,好像突然间那些孤独在这一刻得到的治愈。
她从不曾孤单。
有一个人,很爱她。
爱的小心翼翼,爱的让人心疼。
他是年少时带她出火海的英雄,也是默默躲在角落里的傻瓜。
因为他,她走出了心底关于安全感的那个坎。
林溪云拿出手机,编辑消息:【沈大哥,晚上一起吃饭?】
再配上一副撒娇的表情包。
发送出几秒后,便收到沈煜的回复:【乖,等我回去。】
看着屏幕上的字,红着眼眶,林溪云笑弯了嘴角。
外面,雪越来越大,不多一会儿,已经是鹅毛般飘飞。
林溪云在公寓厨房里洗菜的时候,手机响了。
她以为是沈煜,擦完手急忙去客厅看手机。
找她的人是赵影。
赵影发信息给林溪云。
【学妹……真的好痛苦,你能来见我最后一面吗?我有话想说……】
【就在学校小红楼里。】
B大的小红楼是综合楼,一楼西北角有个小咖啡吧,那里经常有同学讨论聊天。
赵影的状态,说不上好,任冉期因为这事,指责过她。
虽然有过不愉快,可这是一条人命,她还是决定去赴约。
林溪云拨了电话给沈煜,可是没接通,就随手发了个信息,【沈大哥,我先出去趟。】
她便拦了一辆出租车,准备开进学校,直接到小红楼,毕竟从公寓走过去,也得二十分钟的脚程。
可惜刚坐下没多久,便被人从背后打晕了。
等沈煜再回过来时,便怎么都没法接通了。
傍晚的城市,霓虹初上,雪花纷飞。
沈煜拼了命地飞车回家。
她身上手链的GPS定位显示她就在公寓里,一动不动。
二十分钟后,他赶回家里。
手链被放在卧室的床上,房间里空无一人,厨房里案板上是切成,家里干净又整洁,客厅沙发上是她还在看的专业书。
家里有监控,他看着监控画面,她离开的的时间是17:16分。
距离她失联已经一个小时。
他的心沉了下去,“展毅,吩咐人去找。找所有的监控画面。”
他痛恨自己今天出门就应该带上她,而不该怕她冷,将她放在家里。
展毅领命出去,不多时,为首的保镖回来,身上还带伤,“先生,跟丢了。他们人多,下雪路滑,他们制造了车祸。”
沈煜深吸一口气。
他低估了唐敏的能力,更没想到她会狗急跳墙,以为她会束手就擒。
朱钺打来电话,“沈煜!唐敏就是十二年前绑架你的人对吗?戚锦她想起来了!她想到当年就是在秀水镇看到过唐敏,她才会被拐卖头部受伤,成了孙娇娇,而唐敏也就是十一年前纵火案的真凶!”
沈煜闭了闭眼,“是。”
他不想揭开的真相,终于被另一个人知道了。
林芝谣是因为他才死的,她本该可以带着淼淼一起活。
沈煜的心沉到谷底。
“沈煜,方叔叔醒来告诉我,唐敏有杀淼淼的心!”
从林溪云失踪,他便没合眼。
直到第二天傍晚,戚锦带着岩岩来件沈煜。
递给沈煜一张字条,“沈先生,晚上岩岩放学后,笔袋里便出现了这个字条,问他是怎么来的,他也不知道。”
沈煜打开字条——
【任哲寒:
想见林溪云,你一个人明天中午十二点带六千万,秀水镇化肥厂。】
沈煜捏紧了纸条,字迹是打印的,字体很小。
“沈叔叔,我记得从学校出门时,没有看到,但我去跟班上的同学去趟公园,在那里玩堆雪人,回家后妈妈就发现了。”岩岩小声回忆道。
戚锦接话道,“是隔壁文具店老张的儿子,叫张嘉。”她脸上担忧难掩,“沈先生,要报警吗?她会不会对淼淼不利?”
戚锦母子离开后,展毅查到的信息也到了。
“张嘉他有个表姐……是赵影。”
雪夜静谧,昏暗的路灯下。
赵影在小区的楼道被带走。
她见到沈煜时,一点都不惊讶,神色很平静,“我的悲剧,都是林溪云造成的。我不过是帮了点小忙,是我将林溪云叫出来的。”
在警察带人离开时,沈煜听到了她喃喃自嘲的声音,“反正早就不想活了,不介意多个陪葬的。”
——————
林溪云被关起来的第三天。
秀水镇的废弃的厂房角落里。
林溪云开始觉得冷到感觉浑身都是僵硬。
有北风呼呼地刮着,外面有光,可她在的角落很暗。
厂房里堆积了很多杂物,废弃的办公用品,到处充满着铁锈的味道,她被关在一个巨大的铁笼子里。
笼子外的空地上,生了火堆,旁边的椅子上绑着一个女孩,而这个人她认识,是方未晞,恋慕朱钺的女孩。
她还没醒来,嘴巴贴着胶布。
厂房的门从外面打开,迎面就是呼啸的冷风。
进来的女人摘了口罩帽子围巾,林溪云这才看清,她侧脸蜿蜒的疤痕。
她究竟是在哪里见到过。
唐敏怀里抱着热腾腾的包子,她去唤醒了椅子上的方未晰。
方未晰醒来后,惊恐的眼神透出绝望。她跟上次在医院里见到时,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眼睛下有很深的淤青。
唐敏小心翼翼地撕掉方未晰的胶布,手里纸袋子里是热腾腾的包子,她的语气哽咽又温柔,“晰晰,晰晰,乖,吃包子了,等你吃饱,你别怕啊!妈妈只是暂时需要把你绑起来,这样子你才不会丢下妈妈。”
方未晰别开脸,不看她,“你怎么能那么对爸爸?”
或者是“爸爸”这个字眼刺激到唐敏,她将包子拿在手上,就往方未晰嘴里塞,“他不是你爸爸,他算哪门子的爸爸!”
“晰晰,你睁开眼看看,方士杰那个混蛋,是笼子里那个小畜生的爸爸,他才不是你爸爸!”
林溪云虽然在装睡,但这两句对话还是被她听得清清楚楚。
方未晰说方士杰是她的爸爸,而绑架她们的人是方未晰的妈妈,而方士杰也是她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
林溪云的心跳的很快。
她小时候期盼过无数次的父亲,爸爸。
被孟乔恨入骨髓的人,外公找了很久却音讯全无的人,在这一刻便有了线索?
方未晰。
方未晰很有可能还是她……妹妹?
林溪云小时候想过无数次找到爸爸的场景,但后来,慢慢地,外公找不到,她也就不再想了。
渐渐地,就接受了没有爸爸这件事实。
如今被以这种方式告知,她直觉事情不简单,但是这会儿她的心底更多的是恐惧。这个女人连自己的女儿都这么绑住,对方士杰的恨意,只怕比孟乔更甚。
还有沈煜对她安全的紧张,他是不是早便知道?
她以前做过一段时间的心理催眠跟辅导,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能慌,不能害怕,要坚强。
她这会儿被囚禁,这个女人一定是有自己的目的的……
威胁沈煜吗?
方未晰似乎软了下来,被放开了手,她开始慢慢吃东西。
冰冷的空气里,有浅浅包子香味,林溪云肚子不争气地叫了开来。
唐敏盯着方未晰吃完,又用丝绸带子将她的双手轻轻绑在椅子上,语气轻柔道,“晰晰,你别怕,妈妈不会伤害你的,你别出声,妈妈不贴胶布好不好?”
方未晰咬牙,眼里流出眼泪,颤抖的声音是无边的恐惧,“好……好。妈,你放了我们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唐敏见方未晰终于稳定下来,很高兴,更是拿出了机票展示给她看,“妈妈带你去国外生活,你看,你看,妈妈把机票都买好了,等沈煜送来钱,妈妈就带你离开,你别怕啊!”
空旷的厂房外有窸窣声响起。
唐敏疑神疑鬼出门,发现除了白茫茫的雪地,什么都没有,连个脚印都没有,看来沈煜还没到。
时间是早上十点五十。
林溪云被关进去的第三日,两天里她几乎滴水未进。
唐敏关好大铁门,疾步走向厂房最里面角落的铁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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