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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黄昏(五)
商折霜费了些功夫,终于将一枚火种攥在了手中。
其实石台上有很多散落的、小小的火种, 它们皆以一点火星的方式存在, 被封于千年玄冰之中。
不知封存者用了什么办法, 竟让这两种力量奇异地达到了协调, 就这样稳固的存放于石洞中千万年。
取到了火种之后,商折霜不敢耽搁片刻, 迅速往洞外而去。
可她才行舟至湖畔之侧不到一刻, 这山洞竟似要崩塌了一般, 开始震颤。
商折霜心中一凛, 大抵能猜到这儿崩溃的原因。
她虽只取了万千火种中的一枚,与些许的玄冰,但六冥山千万年来存在的平衡, 却是被她这看似轻巧的举动打破了,怕是又触发了什么机关。
她不敢再逗留, 脚下生风,心中始终记挂着在洞外等待的司镜, 也不知他那儿会不会生出什么异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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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镜以神的印记洗去了血脉中浸染的毒, 刚想歇息片刻, 却见漫天又飞来了无数羽箭。
不过这些羽箭的箭头只泛着冷厉的寒光, 想来与商折霜在洞内遭遇的那些羽箭不同,只能造成皮外之伤。
他轻吁了一口气, 匕首刹那间从腰侧抽出,宛若游龙飞鸿,斩断了大片羽箭。
可人的精力有限, 这些羽箭却是不知疲倦的。
司镜本就替商折霜受下了不少的伤,在守下第二波羽箭之后,已然伤痕累累。
他漠然地将扎至皮肉中的两根羽箭拔下,丢到了草丛之中,依旧凝视着洞口,目不转睛。
好在他的身上没有多添其他伤痕。
这样至少能证明,商折霜是安全的。
直到看到那一抹红出现在洞口时,司镜仍旧有些恍惚,眼前的一切仿佛褪去了色彩,只余那一人,在黑暗中闪着灼灼的清辉。
就在商折霜飞身出洞口的那一瞬间,司镜眸中的红色转瞬消散,恢复了以往冷清的黑色。
商折霜大老远便瞧见了司镜。
如他们来时一般,他坐在原处没有动,而唯一让她不安的便是,地上布满了羽箭。
司镜见商折霜看见了他,不动声色地将一支刚刚扎入腰腹的羽箭拔出,丢至了一侧的草丛之中,对她露出一抹温温的笑容,以话语来掩盖羽箭落地的声音,问道:“折霜没事吧?”
商折霜攥紧了火种,继而摊开掌心,将它放于司镜的眼下,笑道:“我能有什么事?你不是说,你信我的吗?”
“但,这满地的羽箭是……”她的语调有些变了声,逐渐带上了颤音。
她看到了,顺着司镜手掌淌下的鲜血。
“无妨,不过是些皮肉伤罢了。这样的伤,比起我以前受过的,实在不算是什么。”
司镜浅浅一笑,以自己那只伤得比较轻的手抓住了商折霜的手,道:“你瞧,我的手不还是温热的吗,没受什么重伤。只是那些羽箭有些麻烦……这些皮肉伤怕是要回司府才能疗了。”
看着商折霜依然有些犹疑的面孔,司镜第一次那么庆幸,自己今日穿了这件,自己也厌恶的黑袍来,而不是如往日一般,身着白衣。
这样,她既看不到他布满伤痕的身体,甚至在夜色下也难以察觉,他身上的衣物已经被染了毒的鲜血浸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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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允原先以为自己一人要在船中等待许久,可这才一夜未尽,这两位贵人竟就下来了。
只是,情况看起来不是很好。
他能嗅到,那位黑袍公子身上散发的,浓浓的血腥味。
王允犹豫了片刻,见这两人似乎也没带着什么其它的东西,不敢多问,便赶忙上了船,准备驱船离去。
于他来说,这一百金就似天上掉下来的一般,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船上备着些清水与最寻常的能治跌打损伤的草药,司镜以伤得不重为推脱,让商折霜先回去歇息,说王允一人便可。
商折霜站在船舱之侧,目色有如夜色般浓稠,竟一时无法叫人窥探至底。
司镜的心中先是一滞,但失血过多带来的晕眩已容不得他多想,只好强撑着身体,对她显一抹笑意道:“虽我受了些皮外伤,但你取火种亦是不易,你看,给你请来挡灾的神器都碎了。折霜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我已命人在南洲等我们,等我们至岸,便可赶回空域。”
商折霜依旧站在那处,就似没有听清楚他说话一般,没有举动。
她沉默了许久,半个人都消融进了阴影中,直到司镜觉得自己就快撑不住的时候,才缓缓抬起头来,对他报以一笑,道:“我知道了。”
王允扶着司镜走进了船舱的内室,司镜踉跄地扶在了一处案上,打翻了一个水盆。
水盆掉落下来,打湿了他半身的衣物,有殷红的血顺着他的衣物,滴滴答答落在了地上。
王允心头一悚,连忙一手扶住桌案,一手撑住司镜的身体,却发觉自己扶着的,司镜刚刚触碰过的那处桌案,竟又是一片粘腻。
若不是他面上的神情尚且自然,又身着一身黑袍,要不然他现在整个人,怕是与从血中捞出来的一般无二。
王允不敢多问,扶着司镜靠坐在床上,从小抽屉中拿起一把银剪刀,小心地剪着他身上的黑袍。
不用看,他也知道他身上是什么情况。
流了这么多血,不死也是命大,怕是一身都血肉模糊。
翻出的皮肉与衣物黏在了一起,纵使王允处理得再小心,也不可避免会触碰到司镜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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