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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去了多久, 漆黑一片的屋内只有灯盏内的烛火轻轻地摇曳着。
许文茵中途恍恍惚惚间睡过了一阵, 连七始终立在她榻前, 如一尊佛像,动都不曾动过。
良久,他在昏暗之中翳动了下唇瓣。
“开始了。”
赵承时的应天军已经被内应放进了宫中,而太后的禁卫军从后方将其包抄。两军交战。
“如今分明外患不断, 内忧却仍不止。”许文茵哂笑了声。
连七对她这话没什么反应,“有权者何时真的在乎过天下的安危,从古至今都是这样的。”
“或许吧……”许文茵眼睑微垂,忽然喃喃道:“也不知谢倾这会儿怎么样了。”
“自己都顾不上了还想着旁人?”连七看她一眼,“谢家已是必死无疑。就算太后倒台,圣上也容不下谢家。谢倾只怕是再不回去西北了。”
说罢,一顿, 忽然笑起来:“这于二娘子而言不是再好不过了么。成国公想必不会让你远嫁,谢倾被软禁在京城为质的话, 就没有这一层阻碍了。二娘子应当开心些才是呀。”
许文茵闻言,默不作声, 只是被麻绳绑住的手一点一点攥成了拳。
就在那瞬间,一道金属相撞的声响划破了室内死寂的空气,陡然在门外炸开。
许文茵被绑的这间屋子在地下,能通往外边的只有唯一一扇暗门。这扇暗门极隐蔽, 按理说是不会被人发现。
连七颦起眉,一瞥榻上似是快睡过去的许文茵,转身往台阶那头快步走去。
就在他背过身的同时, 许文茵合上的眼一下子睁开,掩于袖中的手露了出来,那只手上竟攥着一只碧玉镯子。
那是谢倾之前从当铺赎回来的镯子。可他却不知何时又将这只镯子还给了她。
许文茵只觉得心脏狠狠抽痛了一下。即使谢倾自己有所计策,却还是没有绝对的保证,所以才会把这只镯子物归原主?
麻绳捆得很紧,许文茵忍着痛微微转动手腕调整方向。随机狠狠地将那镯子砸在了石壁上,随着一声清脆的断裂声,镯子断成了两截。
她隐隐听见暗门那边似有人在说话,趁着连七还未回来,许文茵将镯子的断裂口对准麻绳割了下去。
门外。
月媚娘正手持砍刀,与连七厮打在一起,她有意将连七引开那处暗门,便卵足了劲往屋檐上蹦。一边打还一边骂:“可让我好找,就知道你有问题!”
连七一把绣春刀接下月媚娘横劈过来的刀光,脸上连表情都没变一个:“媚娘姐姐可真是误会小七了。小七做什么了?”
月媚娘呸了一声:“你还装!”
月媚娘虽刀法不精,力气却有得是,而且十分的灵巧。连七起初还不觉得,越是与月媚娘纠缠,越发发觉此人极其难缠。所以他一时间忘记了去注意远处的暗门,也就是在这一念之间,许文茵倏地推开了暗门,回身往街上跑去。
果不其然,还不待她奔出巷子,小地瓜已骑着马等在尽头了。
他见了她一挥手,旋即将许文茵拉上马。一刻也不多停留,一扯缰绳,飞奔而出。
“许二娘子抓好了!”小地瓜喝道,“媚娘姐姐会绊住他一会儿,咱们趁乱先进宫去!”
眼下局面混乱,谢倾也不知安危。
许文茵攥紧手里的半截玉镯,望着眼前越来越近的奉天城。有火光在城内涌动,阵阵怒吼与兵器相撞的声音震得人耳生疼,奉天城上方的夜空被染上了一重一重的绯色。
宫门前已无人看守,小地瓜策马进了城,他四下看了看,想着谢倾交代自己的话,偏头冲许文茵道:“这会儿太后与皇帝的兵马定然在城中交战,咱们不能往那边走。爷的事,二娘子不必担忧,我先将你送去凤鸾殿。再去寻爷。”
许文茵一愣,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寸。成国公是替严致保下了人的,就算许文君是皇后,严致应当也不会动她。但这也只是她的猜测。
如今听到小地瓜说许文君无事,她才总算了安心了一些。
“好。”她沉声道,“先去凤鸾殿。”
——
承明殿内。
“陛下,方才太后从西门而入的援军被咱们的影卫奇袭打了个措手不及,这会儿怕是已经无力回天了。”一红袍朝臣在下头乐呵呵地禀道。
“哼。”赵承时轻笑了声,“朕倒没料到会这般顺利。看来这么多年过去,已经让太后自负到这般境地。”
“是老天有眼,知晓陛下才是真正的天子!”那大臣笑着拱拱手。
眼看着大局已定,赵承时的眉梢上终于染上了丝悦色,不出他所料,严致会反,而且竟是打着清君侧的大旗。也是,他那样的人才怎么会愿意在太后手下苟且?
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
赵承时眼睑微垂,揭开旁边已凉了许久的茶蛊轻轻啜了口。
下头大臣还在卖力吹捧,却见赵承时端茶的手倏然一顿,下一刻,“啪”的一声,那茶蛊滚落在案上,茶水飞溅,打湿了摆在案上的图纸。
“陛下?”那大臣抬起头,望着从赵承时嘴角缓缓淌下来的一缕黑血,突然笑道:“看来陛下直到现在还没明白,太后能手握大权这么些年的原因。”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赵承时的眼球猛然凸出,死死瞪着他,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他颤抖着手指向那大臣,却因为痛苦与愤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终于,他脚下一晃,再也稳不住身形,摔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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