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两世磨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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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两世磨折

四月十三日, 疆国皇帝萧容洲以宣国挑衅国威,囚禁皇后为由御驾亲征。当日疆国官员联名上书,要求萧容洲放弃决定。

当夜疆国皇帝宫外, 大臣跪倒一片, 萧容洲无动于衷。

次日清晨, 还挂着宣国旗帜的城池皆数换成了疆国旗帜, 直到这个时候, 所有的大臣才惊觉之前的那几场看似败北的大战都经历了什么。

恢弘的皇帝宫轰然打开, 萧容洲一身戎装站立在高台之上。

“皇后以一己之力深入宣国, 连下宣国数城,现如今她被宣帝拘于显城, 朕如何能弃之不顾?”

大臣伏地跪拜, 以郭荣为首,开口道:“皇后为民为国付出甚多,疆国绝不能相负!”

“胜败本就旦夕之间, 宣国欺人太甚,竟以此为要挟!陛下, 请务必将皇后娘娘救出!”

“陛下请务必将皇后救出!”

一时间, 疆国官员再无一人反对,力挺自家陛下把皇后从宣国救出。

四月十四日, 云港, 襄城大开城门,迎接疆国到来之兵,为他们陛下让出一条路来。当日, 萧容洲兵临显城城下,而此时的宣国皇宫里歌舞升平。

“美人,来喝。”

萧云景大白天的将宴席摆在了议政大殿的广场上,四根盘龙玉柱上扯了红色的绸缎,殷红色的绸缎如瀑布之水从半空之中坠落而下。

不远处是御河之水,碧波荡漾,汉白玉玉石在日光的反射之下,熠熠生辉。

广场中央是舞姬在跳舞,水袖大衫,长歌慢舞,而着了一身暗红色衮服的萧云景躺在正中央的龙椅上。几个衣着艳丽的女子靠坐在他的身上,巧笑嫣然。

萧云景则是端着一旁美酒,喂给这些个美人们。

“陛下,您前几日许诺臣妾的玉如意打算什么时候给臣妾。”

娇软嗔怪的声音让萧云景心头一酥,他抬手摸了一把对方的脸蛋,仰头倒了一口酒,“玉如意,朕现在就给你,来人啊,赏。”

“多谢陛下,多谢陛下。”

靠坐在身侧的女子见状一个二个都为之心痒难耐,扒拉着萧云景的手臂央求着。

“陛下,您不能厚此薄彼,媚儿也要。”

“霞儿也要。”

萧云景的脸被酒熏染的微红,他抬手将人一把圈入怀里,大笑,“都有,都有。”

“陛下,您近日把那疆国的皇后给掳了来,听闻此人十分的不知好歹。”

“我们陛下如此英俊之人,那女人简直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提到江明烟,萧云景的脸色稍稍一变。

就如这些个女人口中提到的那样,江明烟,不知好歹。

明明说几句好话,哄上他几句就可以得到不一样的待遇,可这女人就算是毒发,都不愿软上半句。

萧云景的眸子里染上了一抹冷笑,他仰头朝着嘴里到了一口酒,扯了扯嘴皮子,“不提她。”

“别啊,陛下,趁着今日兴起,您不如把人请过来,乐呵乐呵?”

“就是,听闻那位皇后可是不可多得的一个美人。”

几个人的撺掇,让萧云景心中心思动摇,又因为喝了一些酒,让萧云景比往日里表现得更加的肆无忌惮的,奢靡的享受,伴着丝竹乐声,让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江明烟那一身曼妙身姿,又似乎是浮现出那日在疆国朝堂之上那一曲美到惊艳的剑舞。

“朕今日就满足你们,来人啊,去琉璃宫,把人给朕请过来。”

呆在宣国几天,除了那日毒发让江明烟有一丝后怕之外,倒也没什么不好。萧云景此人重奢靡享受,将自己的娱乐休闲安排的满满当当。算起来,加上今日,萧云景已经开了不止多少次宫廷宴会了。

琉璃宫离议政大殿十分近,乐声源源不断的灌入耳朵里,颇有快要亡国之音。江明烟躺在床上掰着手指头数着日子。

距离上一次毒发已经又过去了一天,她还有六天活头了。

想起这件事情,江明烟就又在心里面骂了一番苏白风,平日里钻研一些医术不好吗?非要跟毒过不去,研究毒就研究,还没有研究解药。

江明烟觉得,如果还能够见到苏白风,她一定会揪着对方的领子问一问他,为什么这么坑。

就在她内心肺腑的当口,就听见琉璃宫的大门被人大开,江明烟坐起身,朝着外面看了一眼。

只见一个小兵出手迅速的将看守的人给撂倒在地,动作之快,似乎是一个惯手。

这么一番动作,引得江明烟翻身而起,她看着对方快步走近,方才将人认出来。

“长影。”

来人的确是从京都赶来的长影,他上上下下的将江明烟打量了一番,见人并无大碍,方才长舒了一口气,“属下见过娘娘。”

此时在这里能看见长影着实有些稀奇,江明烟快走了两步,问出声来,“你怎么在这?陛下他?”

她看了看身后,却没看见人影,回过头来之时,就看见长影将手中端着的碗递给她。

“娘娘快把这个喝了。”

江明烟将碗接过去,有些估疑的问出声,“这是什么?”

“解药。”长影怕江明烟没有听懂,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美人骨的解药。”

“美人骨不是没有解药?”

明明萧云景告诉他没有解药的,为什么长影会端着解药来?

就在江明烟疑惑之际,耳尖的听到外面传来些许脚步声,江明烟没有多想,就将碗中的药一饮而尽。

长影的眼眸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却始终没有说话。

“怎么回事?”

“快看看,人是不是跑了。”

人冲进来之时,江明烟就站在大殿内,一脸不悦的将人瞧着,“刚刚门口发生了械斗,是出了什么事吗?”

来人见江明烟完好的站在琉璃宫内,皆是长舒了一口气,为首的一名太监笑眯眯的走上前,冲着江明烟拂了拂身子,“陛下有请。”

萧云景?

若换作平时,江明烟恐怕就直接拒绝了,可是现在……

江明烟微微侧头向后看了一眼,面上竟是难得的露出了好心情,“陛下寻我可是要事?还劳烦公公指路,明烟这就去。”

这么一副好说话的面孔,像极了往日里的护国将军梁越的模样。

小太监未敢多问,抬手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就将人引着去了议政大殿前的广场上。

广场的宴会似乎进行到了高潮,离得老远都可以闻见飘荡而来的酒香,气息浓郁却带着一股子消散不去的脂粉气。

江明烟捂了捂鼻尖刺鼻的味道,用袖子挥了挥。

“陛下,人到了。”

萧云景似乎是玩嗨了,身上本是束的一丝不苟的衣服凌乱的敞着,就连一旁嬉闹着的嫔妃都香肩裸露,面上浮出一层红晕。

江明烟皱紧了眉宇,就听见躺在龙椅之上的萧云景像是喝醉了一般,冲着江明烟招了招手,“来,过来。”

莫不是喝多了被酒糊了脑子?

江明烟一动未动,就站在原地看着他。

倒在一旁的美人见人来了,捡起地上的衣衫披在身上,站起身,走到江明烟身边,“进了宫,就是陛下的女人,陛下让你过去,你难道没有听见吗?”

“你是什么东西?”

江明烟斜眼将人觑着,眼眸中藏了一股子冷意,“陛下的女人?本宫是疆国皇后,什么时候成了宣国陛下的女人?”

她眼中的不屑,让美人瞬间吃瘪。

那一直躺着的萧云景一掀衣袍坐起身,“起开。”他抬手拨开面前站着的女人,赤足走到江明烟面前,“你现在还是疆国的皇后不假,但很快就不是了。”

江明烟一双眼睛盯着萧云景,声音挂着一抹凌厉,“你什么意思?”

“等萧容洲把传国玉玺给朕拿来,你就是不再是疆国的皇后了。”他附身低头又附在江明烟耳边低语,“到那时,朕可以不计较你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做的小动作。”

“所以陛下现在是在破釜沉舟吗?”

他仰天大笑了一声,从江明烟身前退出来一些,“算是吧。所以你若是识相一点,就再给朕舞剑一曲吧。”

他说着一把抽过一旁侍卫腰上的长剑,丢到了江明烟面前。

剑身在日头里泛着冷光,江明烟弯下腰身将长剑捡起来,握在手中反复端看了一番,“陛下就不怕我杀了你?”

剑尖直指萧云景,眼眸中杀意尽显。

与此同时那站在一旁的御林军,举起手中弓箭,搭箭而上。

身侧的美人吓得惊慌失措,江明烟却是眼光在四周弓箭手上一扫,冷笑出声,“看来,陛下倒是什么都计划好了。”

“朕劝你,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陛下可还记得,当初在将军府?”江明烟漫不经心的说着话,也瞧见了那人瞬息变幻的脸色。江明烟一笑,再次开口道:“明烟真后悔,那个时候没有一刀结果了你。”

萧云景的酒意在这么一折腾之下,似乎是全醒了,他死死的盯着江明烟,眸子里闪出一抹阴鸷。他抬手一把将江明烟的剑拨开来,声音低沉带着一股子警告之色,“江明烟,你还是莫要轻举妄动为好。”

两个人谁都不愿意退一步,广场之上陷入了僵持,就在这时,宫外突然一阵巨响,紧接着一个一身染血的士兵从不远处急匆匆的赶来,他穿过人群,扑通一声跪倒在萧云景的身前。

“陛下,不好了,疆国皇帝御驾亲征,现在已经兵临城下,请速派支援!”

萧云景却像是早就料到了一番,反倒是冲着江明烟一笑,“看到了吗?他来救你了,你猜他身上现在是不是带着传国玉玺?”

在那一声巨响声后,江明烟就转过身去朝着那声音来处看去。远处狼烟滚滚,在白日晴朗的天空显得格外明显。

江明烟却是笑了,“我猜他会带着疆国铁骑踏破宣国!”

……

四月十四日,疆国皇帝萧容洲带兵攻城,已经剩一个空壳的显城,早已经没了可以抵抗的兵,不消片刻,显城就被萧容洲带兵攻破。疆国大军占领显城,萧容洲一人一骑,直奔宣国皇宫。

皇宫广场之上,歌舞依旧,只不过细看之下就可以发现,场中舞姬段没有刚刚跳的那般随性恣意,一步一步的像是踩在刀剑上跳的格外艰难。

萧容洲一身戎装提着长剑而来,他穿过人群之时,就听见那个躺在龙椅之上的男人漫不经心的笑出声。

“你终于来了。”

阳光下,萧容洲的面容冷峻,那一双黝黑深邃的眸子将在场的人扫了一圈后,方才落在萧云景的身上,“人呢?”

“急什么?”

萧云景从椅子上翻身而起,他抬手冲着萧容洲一摊,扬眉开口,“朕要的东西呢?”

面前的男人已经不是那个他记忆当中的萧云景了。他印象里的那个人,十年前在还没有进行夺嫡之争的时候,他还是个好的兄长。

那时,朝堂之上暗流涌动,早已死掉母妃的萧容洲,无所依傍,与当时备受宠爱的萧云景不可同日而语。可那时,萧云景却是暗地里将他拉入书房,安慰他,“不管你我谁做了皇帝,我都会照顾你。”

那时的话,他记得清清楚楚,就连那少年眼眸里的坚定他都记在心里,可不过是一场政变,一切都变了。

兄长眼中看着他的眼神里在没有所谓的兄弟情谊,而那双眼睛里也盛满了恨意以及对权势的渴望。

所有人都想知道,他一直容忍萧云景成为只手遮天的恭王,给他那么大的权力是因为什么。现如今想来,恐怕就是因为当初的那个许诺。

他的纵容却让人变本加厉,让人变得越发不懂得知足。

萧容洲站在原地没有动,却是看着他,问出声来,“现在的你,可还记得当年在书房里你对我说的话?”

那伸到面前的手一顿,萧云景的脸色变了变,那伸出来的手掌攥起,怒声开口,“你还好意思提那时候的事情。”

“明明那个时候父皇最喜欢的应该是我,而不是你这个不得宠的皇子!就因为最后夺位失败,母亲被父皇赐死!你可知那日我又经历了什么?”

他们的父皇是一个没有亲情,没有爱情的男人,他们都是他手中的棋子!

萧云景将手挥下,紧走了两步走到萧容洲面前,“就在你夺位胜利的前夕,父皇把我叫到了书房,他告诉我,皇室之中没有亲情,弱者只会被淘汰,只有强者才能当这天下之主。而那日他亲手逼着我杀了母妃。”

这些话,压抑在萧云景的心里已经六年,从夺位至今,从未与人说起,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如此痛恨萧容洲的原因。

如果那个时候,是他胜利,那他的母妃就不会死,而他双手也不会染上他母妃的血。是父皇教会了他杀戮,教会了他一个人若想得到权力,就只有比别人更狠,无用的人只能是死。

萧云景口中说的这一切,在后来萧容洲有查到,可纸上所书写的内容远远没有亲口从萧云景的口中说出来那般惨烈。

皇位的背后,是无数鲜血,上位者又是踩着多少枯骨而坐上的那个位置,没有人知晓。

“传国玉玺我可以给你。”他定眼瞧着面前状似癫狂的萧云景,面色沉静,“但我只有一个要求,把阿烟还给我。”

萧云景背过身去,他抬手一挥,就瞧见南宇压着人走到近前来。

自那日一别,这是江明烟第一次见到萧容洲,今日的他,卸下了那一身玄金色华袍,一直都散在身后的长发用金冠束起,一身戎装,倒是将他的面容映照得格外英气。

他看过来的视线浓烈而深邃,像是要将这么多日未见的所有情感全部都灌注而进她的眼眸里。

“陛下。”

她走上前两步却是被一旁的南宇禁锢住手臂,江明烟皱紧了眉宇,想要挣脱而去,却是看见萧云景转过身来看着她,将手再次伸到了萧容洲的面前,“人见到了,我要的东西。”

萧容洲将手伸到腰间,将挂在腰间的布袋拿出。

萧云景面上大喜,正要出手去拿的时候,萧容洲却是向后退了一步,躲过了他的手。

“我说过东西可以给你,人我要带走。”

萧云景抬手冲着南宇摆了摆手,南宇将人放了之后,萧容洲才将东西递给萧云景。

那一刻他从萧云景的眼神之中看到了兴奋之色,看到了一股子狂喜。

萧容洲却并不想管这些,他现在一门心思都在江明烟身上,看到她被推过来,他一个闪身跃至近前,将人一把抱进了怀中。

“可有受伤?”

最近,似乎他在见到她的第一面总是再问这个问题,江明烟冲着人摇了摇头,一把将人抱住。

身上的盔甲冰冷,但此刻江明烟的心却是因为萧容洲的到来而变得灼热。

在琉璃宫的时候,她曾想过如果她因美人骨死去的话,她会怎么办,如果她再也见不到萧容洲的话会这怎么办。

或许,是遗憾吧,还有不甘。

上辈子她死时,萧容洲不在,直到她死后,萧容洲才将她带走,这辈子若还是这样一个结局,江明烟怕是会再遗憾一辈子。

却没有想到,他竟是来救了她。

她期待他来,却又不期待他赔上了疆国。

江明烟将人紧紧的抱住,冲着他摇了摇头,“没有受伤,一切都好。”

他附身亲吻着她的额头,那一刻失而复得的喜悦几乎是溢满心头。

得到了传国玉玺的萧云景面上也浮现出了一股子狂喜,他将手中的锦袋打开,将袋子里的玉玺掏了出来放在掌心。

玉玺盛乳白色,大印上雕刻着精致飞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掌上玉玺带着一股子沁人凉意,修长的手指在玉玺上来回摸索,就连往日那一双阴鸷的双眼此时都溢出了些许光彩。他将玉玺高举过头顶仰头大笑出声,“玉玺在手,这天下终于是我萧云景的了!!”他抬手指着在场众人,面目狂妄,“你们这些人都要像朕俯首称臣,都要给朕……”

声音在一瞬间戛然而止,江明烟将头从萧容洲的怀中抬起,朝着那处看去。

却是瞧见,大笑着的萧云景脸上瞬间煞白一片,他的手还保持着举着玉玺的动作,而肚腹之上却是插了一把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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