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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阮紧紧地握着手心,忍不住地打了个寒颤,她额间没有红梅的事,知道的只有父皇,徐姑姑,和喜蕊三人。
不,再加一个贺允勋,婚宴的前一天也曾见过她的真面目。
除此之外,别无他人。
所以,魏濯今天因为孟兰没有红梅证明身份而把她关进牢房,日后,等自己说出真实身份后,恐怕他也是不信的。
小太监跪在地上,苦苦地看了魏濯一眼:“殿下,孟兰非说她是公主,想要见您一面解释清楚。”
“不见。”魏濯脸上面无表情,眉目见已然藏了些不耐烦。
小太监瑟瑟发抖,声音极小:“万一,她真是公主呢?”
“再不认罪,处死即可。”他用非常平淡的口吻说着令人心惊的话,隐约可窥见其君王的气势。
这么果断而残忍的话,也不知是在针对冒充九公主的宫女,还是在针对九公主。
空气沉寂了一瞬,魏濯日后就是天子,圣意不可窥探,小太监弯着腰忙不迭地退下,貌似是被吓到了。
就连阮阮,也同样惶恐不安,恍惚间失手打破了一盏茶杯,她不是善于控制面部表情的人,害怕都写在脸上。
魏濯看了她一眼,声音放轻:“她只是冒充的。”
“你不是在姝仪宫当差?九公主脸上有没有红梅,你该是知道的。”
阮阮点了点头,又急忙摇头,“知……知道,但她常带着面纱,我不曾见过,所以,我也不太知道。”
她垂下眼,分析着面前的处境,只有两条路可选,一条是承认自己九公主的身份,但魏濯肯定不相信徐姑姑和喜蕊的话,所以只有父皇一人可以作证。
至于贺允勋,信誓旦旦地说要把她送到舅舅那里,现在谈何容易,他自身难保,听说他们父子二人已经被禁在了驿馆,不让随意出门。
但眼下父皇住在北宫,连同皇祖母和一概后嫔,都被魏濯调去了北宫,那里守备森严,不肯放任何人进去,她连走到那附近,都是极其困难的一件事,说不定半路就被人安上居心不良的罪名。
魏濯好像已经将这条路堵死了。
另一条路,是把她宫女的身份给坐实,带着喜蕊好好干活,等到了出宫的年纪,就拿着攒下的积蓄开一家店铺,过小门小户的日子。
后者正是母后对她的期望。并且,她现在什么都没了,父皇失去权势,公主皇子们的地位也会一落千丈,做任何事都会失去底气,与其在宫里任人摆布,不如出去逍遥自在。
哪怕过得清贫一点也无事。
阮阮精打细算着,在宫里最重要的是保命,其次是少说多听明哲保身,最后,就是攒钱。
她无论多讨厌抗拒魏濯,此时都不能得罪,免得日后遭到报复,小心眼的人,报复手段一定非常恐怖,想着这些,声音就多了几分敬畏:“等喜蕊的病治好,我们就离开这里,听从嬷嬷吩咐,去往各处当职,多谢殿下近几日的照顾。”
魏濯还未登基,叫殿下更为妥帖。
正在饮茶的人眉毛稍稍抬了一下,惊讶于小姑娘的“审时度势”,他笑了笑:“倚玥殿不是什么华贵的宫殿,你先住在这里,就当是本王念在旧情的份上帮你。”
阮阮点了点头,一时有些尴尬,在魏濯面前始终有些抬不起头来。
寄人篱下的滋味十分不好受,以前在禹王府的时候也是寄人篱下,但她好歹有九公主的身份当底气,今时不同往日,原来这就是一无所有的感觉。
“禹王妃她……”阮阮刚说出这三个字,就见魏濯脸色沉了沉。
她其实是想关心禹王妃的身体,但现在只是个小宫女,提禹王妃像是在套近乎,更像是在找关系走后门。
魏濯肯定是在以为自己会请求去禹王妃身边伺候,毕竟禹王妃可是要当太后的,伺候太后在宫女中是件极其风光的事情。
果不其然,魏濯在听见这半句没说完的话之后,就放下茶盏,面色冷然地离开了倚玥殿。
那样子,就差在背影上写着——一声不吭地离开禹王府,现在又想着来套近乎,门都没有,你高攀不起!
阮阮叹了口气,希望喜蕊身子快一点好,她再也不想看到魏濯那张臭脸。
几日之后,喜蕊气色越来越好,已经能够下床走路。阮阮将计划告知喜蕊时,小丫头哭地泪眼汪汪,“公主,您做什么决定,奴婢都跟着您走,死也不会离开的。”
“嘘,”阮阮手指放到唇上,“不要再叫我公主了,小心露馅。”
喜蕊猛点头,忽而又开始丧气起来,“要是徐姑姑在的话,就好了,现在宫门紧闭,恐怕她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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