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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楚了吗?”
侍卫缓慢地点了点头。
阮阮等了一会儿,也没见他动,问:“然后呢?怎么还不让开?”
“见此令牌如同见皇上,”魏濯从阴影下走出来,眼底平静无波,“你就是这么吓唬人的?怎么,还要我磕头认罪才行?”
清冷的月光映在他的脸上,眉眼冷峻,眸光轻晃,一下子晃到阮阮心里,她手心一紧,魏濯这个骗子!
这个骗子还有些好看。
好看的骗子继续用轻佻的口吻问:“用不用要我下跪?”
“不用……不敢。”
“也不是不能,”魏濯拽过阮阮的手,摇了摇令牌,“这是皇后的令牌,看到它如同看到皇后,你举着它,真的可以命令我。”
阮阮连忙把令牌还给魏濯,垂着头问小声问:“还给你了。这个时候我是不是应该跪下求饶?”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魏濯会放过自己,许是这些时日过得太舒服了,人一舒服就容易放松警惕,连带着对他的防备都少了许多。
所以刚才那句问话算是走了个形式,她一点要跪下的迹象都没有,反正……魏濯应该不会罚她。
“自己拿着玩儿吧。”魏濯又把令牌塞过去,果然没有丝毫要训斥的意思,只是淡淡地问:“是不是浣衣坊的风水太好,把你养刁了,才有胆子偷令牌出宫?”
阮阮一时不知该怎么反驳,看到他清冷的眼神时有些难受,脱口而出:“浣衣坊的饭不好吃,没养刁。”
魏濯哂笑一声,扔下刚才握在手中的银枪,从她身边擦过,“景霆殿的饭好吃,过来。”
阮阮慢吞吞地跟在不喜不怒的人身后,魏濯大概是嫌她走路慢了,回头直接牵住那细细的手腕,带着往前走,点评道:“像你这样瘦的,在琼州待两天就生病。”
“我从来都没想着要去琼州。”阮阮不知魏濯怎么突然提起琼州,她只是不满别人说她弱,随便挣脱了一下。
没挣开。
又挣了一下,还是没挣开。
她瞪了一眼魏濯,魏濯自动松开。
前几道门的侍卫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地经过,小的那个姿态高傲,明明偷着跑出来的回去时却大摇大摆,要不是大的那个放了话出来,单凭一道持凤令宣假旨的罪状就能把她抓进大牢。
看来这还是个不好惹的,后台非常大。
景霆殿内,御膳房领命送来了满桌的饭菜,应有尽有,各种香味迎面而来,晃地阮阮有些头晕。
魏濯时不时地往盘中加点菜:“好吃吗?”
“……好吃。”阮阮已经饱腹,看他还要往这里夹,就搁下筷子,“我吃饱了。”
魏濯颔首:“回去吧。收拾一下,今晚就搬过来。”
“嗯?”
魏濯语气转硬,口吻不容置疑:“去浣衣坊收拾行李。”
阮阮看着这人转过去的背影,张了张口,没有说出话来,她见惯了魏濯的翻脸不认人。
这次连身子都转过去了,必定是没得商量。
连夜回到浣衣坊收拾东西时,谭嬷嬷站在门口,耐心叮嘱:“如今你也是要当主子的人了,九公主至今未找到,你就是后宫里唯一的娘娘,记住一定要抓住皇上的心,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可千万别让他感到厌烦,早日生得皇子……”
阮阮一边从衣柜拿衣服,一边想要插话说她误会了。
但谭嬷嬷中间没有给她停顿的地方,“朝廷有几个官员主动地在寻找良家女子,依我看,那些被选□□的良家子们过不了多久就会进宫,后妃都要争宠,你莫要掉以轻心,有什么事记得找我们帮忙。”
她一下子忘了反驳,疑问道:“选妃吗?”
“是啊,现在后宫没有女人,选妃肯定是会有的,时间早晚的问题。”
“可不是已经立后了吗,怎么还要选妃?”
“傻孩子,”谭嬷嬷忍俊不禁:“立后跟选妃有什么关系呀,历来哪个皇帝不是三宫六院,皇上立九公主为后倒是聪明,既安抚了前朝的大臣,又安置了后位,省的那些大臣将自家女儿塞进来,成就以后的外戚干政。身为皇帝,当然是要把权牢牢握在手里。”
阮阮愣怔半晌,谭嬷嬷凑近:“你知道有个叫孟兰的宫女吗?前几日在大牢被秘密处死了。都说孟兰在脸上画红梅冒充九公主,但洗了两遍脸,都没把墨水洗下来,依律罪不当死,你猜猜为什么还要处死她?”
她摇摇头。
谭嬷嬷的脸色变得诡秘:“这说明她不是冒充的,她就是真的九公主。现在皇上将她秘密处死,为得就是九公主永远也回不来,回不来就没有既定的太子,到时候三宫六院哪个妃子不添几个皇子?皇上说让谁继承江山谁就继承,根本不用顾忌底下的大臣。”
这些话让阮阮后背起了一层冷汗,她僵着脸笑了笑:“嬷嬷,您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啊?好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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