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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花路232号别墅里面一片漆黑,包括门前廊下的灯都是熄灭的。
盛凌从这个细节判断易无澜这次应该是气极了。
寻常易无澜要是不在,起码会留一盏灯。
盛凌抱起花开门,屋里一片漆黑。
玄关那儿就有开关,盛凌轻松按开,暖黄的灯铺开,盛凌先是环视一圈,确实,别墅里的所有物品摆放都没有动。
松松领带结扣,盛凌把花放在玄关的桌上,紧接着,他视线一顿。
桌上随意摆着一串钥匙,圈钥匙的环扣很特殊,银质的圈环上刻了花瓣的纹路。
是易无澜的。
盛凌猛地抬头,客厅另一边易无澜常工作的地方,那面总是贴着设计稿的墙壁。
空空如也。
尹松接到电话,赶到别墅的时候已经快要凌晨。
别墅的灯大亮着,里面的摆设和他那天看到的没有任何变化,盛凌叫他过来,却人影都不见。
他穿过客厅,直到一个敞开房间那儿,看到盛凌站在那里。
尹松走近了瞧,才发现这个房间全空了。
就算他没进过这个房间,也该知道正常的房间会是什么样的,这房间的模样,分明就是被搬空了。
盛凌站在门边上,双手插在西装裤的兜里,定定站在,一动不动。
这间房是易无澜的工作室,盛凌从未踏足,不过有时候易无澜开门,盛凌从门口经过,能看到满面墙壁的设计稿。
但现在,所有的画和设计稿全部被挪空,只剩一片空白,柜子都大开着,里面空空荡荡。
刺眼的空荡和空白。
盛凌嗓音低沉:“你那天过来的时候,这间饭是这样吗?”
尹松愣怔:“没,没有,我那天没有看这间房,别墅里的摆设都好好的,而且厨房里还有温着的粥。”
尹松说完,反应过来问道:“这是易,不,嫂子的房间?”
盛凌转头看向他:“是他的工作室。”
盛凌的眼瞳极黑,满是冰凉,看过来的视线带着威压,锋锐的无形的让人感到紧迫的威压感。
尹松打了个寒颤,震惊睁大了眼。
整个房间的气氛像是冰冻起来,尹松张张口:“都搬空了,易无澜是,是真的准备离婚啊。”
尹松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前几天他给盛凌打电话的时候,分明感觉盛凌上心了,这么一会儿……他下意识往盛凌那里看,盛凌已经转头,他只能看到盛凌收紧的下颚线。
怎么可能啊,易无澜可是爱了盛凌……十年啊!
盛凌笔直站在空荡的房间里,耳中轰鸣响起风声,很像那天晚上的风声。
那天晚上月色很美,光亮撒在易无澜透澈的眼里,酒意把易无澜雪白的脸熏红。
易无澜在盛凌的怀里微仰起头,用惯常清淡的嗓音说:“然而我爱你。”
心几乎控制不动的跳动,冲进血脉的情绪是愤怒和无法遏制的心慌。
盛凌很清醒地意识到,易无澜只把所有的设计稿带走,因为易无澜热爱设计,其余的生活物品没有带走,因为不重要。
盛凌一向都是冷静到冷漠的,只要他想,没有任何人能察觉他的情绪,这段时间却频频破戒。
他点了一根烟,辛辣烟气掺杂着花香调,是两人都爱抽的一种烟。
烟雾飘散,盛凌看向外面窗台上蓊蓊郁郁的花。
易无澜热爱花,但他没有搬走他的花。
盛凌眼中情绪层层翻滚,黑色浓郁的恍若雷鸣闪电来临的前奏,藏着浓浓的不安,易无澜不会丢下他的花。
一根烟燃了一半,盛凌准备转身离开时,敏锐察觉其中一个柜子是关上的,唯一一个没有打开的柜子,眼神一定。
盛凌走上前打开柜子。
里面堆着整整一叠画稿。
蹲下身,放到眼前,才发现,这些画稿,每一张,每一张,都是易无澜画得盛凌。
寥寥几笔勾勒,或者极细致地上色。
盛凌几乎可以想象易无澜画这些画的模样,清淡地垂着眸,修长白皙的手拿着笔,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很认真的一笔笔勾勒轮廓,填上色彩。
把情绪都铺在纸上。
或许画到情绪涌动时,会转头看看窗外的花,露出修长的一截脖颈。
画了满意或者喜欢,也不拿出来,只放在柜子里,因为盛凌没说过想要画相也不爱照相,只是表达自我热爱。
极致的浪漫与热爱,是易无澜。
易无澜带走了所有的画稿,除了这一叠,被孤零零地放在柜子里。
盛凌的五脏六腑突然抽了一下。
易无澜真的想要——离婚?
尹松本来还觉得戏剧,多少有些可怜盛凌,现在看到这些画,又偏过去,盛凌虽然上心了,但也就这段时间的事,易无澜那可是沉溺进去了十年,比起来还是不对等。
尹松忍不住说:“看来是真的了,盛凌,凌哥,不是我说,本来你也只是把人当替身。易无澜之前爱你,也算爱得深入尽心了,我一个外人看了都不平。现在刚好有个契机,你本来也不爱人,不如好聚好散。”
离婚……说不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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