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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却暄不为所动,眼神清明。
姬亥看着她的眼睛,再也说不出别的话,只好幽幽的叹了声:“罢了,若是太后再传你,你一定传信给我,或者是华阴公主。”
殷却暄笑着点头,却不说话。姬亥就知道她一定是又没往心里放。
刘司珍将杨司药拦住她一事细细说与尚功局的两位尚功听了,二人皆是大喜过望。
六尚表面上和气一团,实际暗地里攀比上下,今日你给我使个绊子,明日我再报复回来,恨不得把对方打压下去。
“如果这次能抓住尚膳局的把柄狠狠一击,顺便在新皇后面前搏个出头,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儿了。新皇后刚刚入宫,正是需要集结人手的时候,也是立威的时候。到时候咱们尚功局在皇后娘娘面前就是头一份。”
何尚功精明的眼睛里迸发出不易察觉的精光。她已经五十余岁,马上离宫,如果能在离宫前立个功劳多捞一笔钱回去养老就再好不过了。
如果他们尚功局能挑了尚膳局的错处禀报给皇后,那不仅是向新皇后表明了立场和衷心,也是给了皇后一个立威的好机会。
“何尚功,我觉得投靠新皇后一事不可操之过急,抓住尚膳局的小辫子送给皇后,算是卖个顺水人情,但是皇后她……”陈尚功欲言又止,心中暗骂何尚功自私。
何尚功的确是快要离宫了,但是她还要再经营挣扎几年,何尚功此刻想要卖好皇后娘娘,不过是趁着现在有利可图,竟是全然不顾尚功局今后的发展如何。
只是陈尚功面上却不敢有任何表示,毕竟何尚功入宫比她早。但是她不能坐等事态发展,陈尚功先是对何尚功的话表示认同,接着眉头蹙起,显出几分为难来。
“陈尚功有话不妨直说。”何尚功见她欲言又止,示意她有话直说。
陈尚功眼神怯弱的看了一眼何尚功道:“虽然何尚功所言不假,但是皇后娘娘眼睛不便,一但新人入宫,恐怕大权会旁落,到时候宫里得势的是谁还不知道呢。新妃子掌权,第一个不待见的就是率先投靠皇后的咱们,恐怕尚功局处境会艰难。”
姜太后还对宫中掌管六尚的权利虎视眈眈,搞不好会把姜家的姑娘送进来。
何尚功闻言,不由得也深思起来。尚功局有她半辈子的心血在里头,若是单为了她一己私利,就草率投奔皇后,恐怕不妥。
“那此事从长计议罢,新皇后入宫,无论今后宫里真正掌权的是谁,她都是皇后,卖她个好没有错。”何尚功扬手,将此事一锤敲定。
陈尚功虽然不满,但也想不出比这更好的法子了,只得讷讷称是。
姜太后爱美了一辈子,一日十二个时辰,其中四个时辰都是在保养容貌中度过,几十年里都未曾好生打理后宫,也怨不得后宫勾心斗角之事层出不穷。
“娘娘,尚膳局新送来的珍珠茯苓粉。”双喜将一个拳头大小的玉碗端在姜太后面前,里头放着黏糊糊的膏状体,有药的清苦,正是用露水调制开的珍珠茯苓粉,用来给姜太后敷面。
姜太后吃过最后一口燕窝,用白毫漱了口,抬了抬染着蔻丹的纤白食指,示意她往自己的脸上敷。
珍珠茯苓粉刚挨上姜太后的脸,只见姜太后眉头微小的蹙动了一下,便将双喜手中的玉碗打翻在地。
“眼见着皇后入宫,尚膳局就敢这样欺辱哀家!简直是放肆!”姜太后大骂道。
众宫人虽不知到底哪儿又惹了这祖宗发怒,但还是呼啦啦的跪了一地请罪。
姜太后用珍珠茯苓粉用了二十余年,其中配方的比例就是单用鼻子闻就能闻的七七八八。
若生匍匐向前,取了玉碗中的膏体放在口中尝了一口,随后神情肃穆道:“方子中的珍珠茯苓粉应当是珍珠取七分,茯苓二分,芦荟半分,黄芪半分吗。这碗里的,珍珠只占了四分,茯苓三分,黄芪二分半,芦荟半分……”
姜太后见有人懂她心意,当即神情放松了几分:“几十年了,这是尚膳局头一次如此轻慢糊弄哀家,当哀家是三五岁的小儿好骗呢?他们恐怕是以为新皇后来了,就可以不把哀家放在眼里!妄想!”
自打姬亥要立殷却暄为皇后,姜太后所有的怒气都朝着殷却暄一个人去了,将所有的不顺心都归咎于殷却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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