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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从心惊肉跳,以为陛下当真狠心不管皇后娘娘了,又抬高了声音重复一遍。
姬亥不说话,抬手摆摆让他退下。
江从心寒了大半,他可是知道陛下对皇后娘娘心心念念到了着魔的地步,现在因为一件事儿,就半点都不理睬了,简直过于冷血。
果真伴君如伴虎,皇帝的喜怒难测。
但他真正效忠的主子还是姬亥,也不敢有半点不满,只弓着腰退下。
姬亥烦躁的翻了个身,想着小姑娘哭起来嘤嘤嘤的可怜巴巴,心疼的一揪一揪的,但他还是将眼睛闭上,打算冷落她,给个教训。
江从正在殿外长吁短叹,殿门就被从内忽然打开了,他一回身,就见姬亥随意穿了件衣裳,头发松松束在身后,面色凝重的站在门口。月白色袍子上刺绣出一片清雅的白竹,在泠泠月光下,银线滑动着水波一样的光。
“摆驾凤和宫!”
江从惊讶的张大了嘴,他还真以为陛下一点儿都不心疼呢。姬亥不满意他磨蹭,冷眼甩向他,江从脚不打弯的让人去备辇。
姬亥皱了皱眉,将人叫住:“别叫人了,就你随我去罢。”
承泽殿与凤和宫距离不近,不用步辇要走将近小半个时辰。姬亥的想法江从摸不透,但主子有命,他只能照做,担心姬亥的身体,又进去取了件披风来给他披上。
姬亥脚步飞快,硬生生将半个时辰的路程缩短成三刻钟,江从在他身后跟的上气不接下。
早些年因常有人欺辱殴打,姬亥和江从为了避免自己抗不过去,所以时常段练,体魄还算强健。江从看着面不改色气息均匀的姬亥,再看看自己喘的像是一头牛,不免汗颜,自己好像疏于锻炼了。
凤和宫还是灯火通明着的,人影攒动,姬亥便知道殷却暄还不曾歇息。
“陛下,咱们到了。”江从不知道目的地就在眼前,姬亥忽然停下脚步是什么意图,遂小声提醒。
“朕知道!”姬亥不耐烦道,他眼睛又不瞎。
江从闭了嘴,明显感觉陛下脾气不如往日里好,不敢继续触霉头,保持缄默才是正道。
殷却暄只觉得脚上生疼,骨头断了一般的疼,原本还在咬着牙忍受,却在辛幼娘一遍一遍进进出出摇头中掉下眼泪。
陛下没来!陛下一定是不想要她了!
上了年纪的人总喜欢把年轻人当小辈,见着其不爱惜身体就要念叨几句,于太医也有这个通病,皱着眉头叹息道:“娘娘今日扭得不厉害,但是再轻的伤也经不住二次伤害。您就是仗着自己年轻不爱惜身体,等到老了,才知道后悔。”
殷却暄连于太医说什么都没听进去,只知道点头,脸上挂着泪,好不可怜。本就生的好看,这样一来愈发让人疼惜,恨不得抱在怀里好好安慰。
姬亥领着江从在凤和宫外的小竹林绕了七八圈,直到江从汗如雨下,凤和宫大半的灯都暗了下去,姬亥才抬脚往里头走。他说好了要晾着她,得让她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才行。
江从一拍脑袋,想明白了什么,忙抬脚跟上。
“太医今日来怎么说的?”姬亥冷声问道。
正则微微低头,一板一眼道:“并无大碍,只是二次伤害,恢复起来会慢许多,需要多加注意,伤好之前不能下床。”
姬亥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方才抬脚,又转身继续问道:“皇后哭了吗?”
正则反应了一会儿,方才理解姬亥问的是什么,想要斟酌着开口,但最后只是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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