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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钟宁猛地转过头, 满脸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苏野难得结巴，“嘴、嘴瓢了……”

钟宁：“？？？”

“我、我是想说……”苏野目光瞟到桌上的教材, 忙道，“我是想说, 你看起来有点吓人，说得太急, 纯属口误。”

他开始转移话题：“你怎么带这么多书？我哪里学得完？”

钟宁：“……”

难道她听错了？

“咱们今天学什么啊？”苏野趁热打铁, 继续转移话题，“先学物理吗？我物理不好，物理太难了。”

钟宁心说你岂止是物理不好, 你就没有好的。

“先讲数学吧, 数学是一切科学的基础。”只要谈到学习, 她的注意力就很容易被吸引走, “以你现在这个数学水平, 要想学好物理是不可能的。”

“噢。”苏野把笔记本拿出来，捏着笔，乖乖巧巧地看向她。

钟宁之前把知识点都整理在了A4纸上，厚厚的一沓, 摆在桌子中间。

“我今天先帮你梳理一下高中数学的知识框架，然后整理一下重点和难点，尤其是你没有掌握到的知识点，后面着重讲解加针对练习。”

苏野点点头，一副不学无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全然没把心用在学习上。

他捏了捏A4纸，感叹道：“姐姐好用心啊，整理知识点都用这么好的纸。”

钟宁欲言又止。

苏野将A4纸掀开，一眼看见纸张背面印刷着大大的标题——《近现代史纲要实践调查报告》。

“……以前做课题展示打印的资料。”钟宁解释说，“背面是空的，扔了有点浪费，就用来打草稿。”

苏野：“……”

脸疼。

先前还残余的那点儿旖旎被消耗了个干净，钟宁就像个无情的学习机器，也不管苏野多么心不在焉，硬是摁着他听了两个多小时的知识点讲解，而且她每讲半个小时就要苏野复述一遍，如果没有复述出来……

苏野回想了一下，觉得自己认识钟宁这段时间以来，应该是第一次从她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那是一种，很疑惑的表情。

不是鄙视，也没有不耐烦，就是单纯疑惑他怎么会不能复述出来，怎么能听不懂。

这表情简直比直接骂他还要侮辱人。

苏野甚至听见她小声嘀咕了一句：“我是不是不该教高中生……”

——他已经笨到要让她产生自我怀疑的地步了吗？！

于是他稍微不那么装，拿出了六成的认真态度，这一晚才好过一些。

后面钟宁讲完了，让他拿出自己的数学作业来做，等他做完以后，又给他把卷子讲了一遍，并把错题涉及到的知识点都勾画出来让他复习。

一直到十点半教室关门，苏野终于从题海中解脱。

两人踩着夜色离开教学楼，钟宁忽然意识到时间有点儿晚了，问他：“你现在回家么？”

苏野想了想，“我回学校吧，这时候回到家就十一点多了。而且明天一早我还得来找你呢，住学校方便。”

钟宁点点头，“行，那你回吧。”

“……”苏野止步，扭头看着她。

“怎么了？”

钟宁回寝室的方向和苏野回学校的方向相反，她望了望苏野身后，狐疑地问，“你不回去吗？”

苏野绞尽脑汁，想出来个理由：“我想去东门小吃街买点儿夜宵。”

钟宁：“晚饭没吃饱？”

晚饭是她请的，苏野肯定不能说自己没吃饱，摇摇头道：“不是，就是学习太费劲儿了，容易饿。”

“哦……”钟宁颔首，“那你去吧。”

说完，她抬脚继续往前。

苏野连忙跟上，期期艾艾地问：“姐姐不饿吗？”

不知道为什么，钟宁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不吃宵夜。”

“噢。”苏野摸了摸鼻子，“那我先送你回寝室吧，反正顺路。”

钟宁看他一眼，“不用。”

苏野：“顺路呀。”

“……”

钟宁只好说了实话：“其实我要去操场跑步。”

苏野：“？”

“我有夜跑的习惯，”钟宁低声说，“我不能长胖的……”

“……噢。”

苏野低下头，才发现钟宁脚上穿的是双运动鞋。

此刻他只想穿越到一分钟以前，封住那张说要吃夜宵的嘴。

“那我也去跑步。”苏野说。

钟宁奇怪地看着他，“刚刚不是还说要去吃夜宵？”

“我想清楚了，我觉得那个习惯不好，我要向姐姐学习。”

顿了顿，他诚心诚意地说：“姐姐真的是一个非常自律，非常优秀的人。”

钟宁被夸得老脸一红，都不知道怎么答话。

榕大夜跑的学生不少，但高峰期主要集中在八点到九点这个时间段中，十点半以后操场上虽然也有人，但是也就稀稀拉拉几个，基本都是像钟宁一样上过自习出来跑步的。

晚上操场大门已经关闭，只开了一个小侧门。

偌大操场上仅在四个角上亮着四盏路灯，堪堪能照亮跑道，而侧门这边是昏暗的。

苏野跟着钟宁往里面走，没注意到脚下有一根栏杆，差点儿被绊倒，还是钟宁伸手扶了他一把。

手掌箍住他小臂，远远比她表面上看起来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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