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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钟宁吓了一跳, 连忙挡住他的手机镜头，“你别拍我……”
苏野不依，“我给你打个码。”
“……”
钟宁不习惯这么大张旗鼓地跟人炫耀, 而且苏野才高三，就在朋友圈发这种……实在不太好。
“不行。”她坚定地拒绝, “现在不能发这个。”
虽然确认了关系，但是钟宁觉得有些原则还是必须遵守, 比如目前苏野应该将高考放在首位, 一切以高考为重。
再比如……高中生谈恋爱，不说别的，至少不能过于明目张胆吧？
“嗯？”苏野诧异地抬首看她一眼, “你这意思是……要和我搞地下恋？”
钟宁想了想, 意思好像差不多, 于是点点头。
“……”苏野掂着手机, 气笑了, “我这刚高兴没一会儿，转头就被泼一盆冷水？”
钟宁不觉得自己理亏，抬着下巴说：“你还是个高中生，本来就应该好好学习, 不能早恋的。”
苏野：“我成年了，算什么早恋？”
钟宁：“但你是高中生。”
“……”
苏野不想和她争论这个，迁就地笑着道：“小迂腐，随你吧。”
说着，他真的收起了手机。
提到高中生, 钟宁又想起一件正事儿——苏野怎么会知道她在这儿？他为什么会来？还有这个时间点……他又逃课了？！
钟宁正想挨着盘问一下，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拿出来一看——钟丽打来的。
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苏野立刻敏锐地问：“谁？”
“我妈。”
钟宁低着头，想到方才那几人拿着钱离开时的嘴脸，习惯性想要露出讽刺的表情。
但是碍于苏野在面前，她将情绪压了下来。
“我去外面接。”
钟宁佝着脊背，从苏野身侧擦过，很是自卑而又瑟缩的模样。
苏野心中一刺，拦腰截住她，手臂轻轻一勾，把她拽回怀里。
“不接。”
他自上而下地将钟宁手机夺走，摁住挂断键，看她一眼，然后松开手指。
手机陷入沉寂。
两秒钟后，再次响起。
钟宁瞥了眼被他拿捏的手机，垂着头，无意识地抠自己的手指。
苏野再次挂断。
很快，电话第三次响起。
苏野啧声，接通电话，将手机举到耳边。
钟宁悚然一惊，挣扎着想要与他抢，被人牢牢按在怀里。
“喂，宁宁啊？”
听筒里传来的女声柔弱温婉，是他女朋友的母亲。
但苏野想到钟宁经历的这些事，生气怨恨的情绪远大于尊敬，于是没什么好态度，淡淡应道：“没在。”
钟丽似乎愣了一下，发出疑问：“啊？”
“她不在，”苏野不耐烦地说，“你什么事？”
“你……”
这么多年，钟宁的电话从来没被男生接起过，钟丽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惊道：“你是谁？！你怎么会接宁宁的电话？！”
苏野想着反正小舅那些人已经知道他了，钟丽也迟早会知道，没必要瞒着她，干脆直接一点。
他刚刚注意到钟宁手机里没有钟丽的号码备注，便装作不认识她的样子，冷声问：“我是钟宁男朋友，你谁？有事？”
“……”
钟丽震惊于钟宁已经有男朋友这件事情，一时都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她心里想为什么钟宁交了男朋友都不跟她讲，又想钟宁本来就什么都不会告诉她，钟宁已经很多年不跟她亲近了……
一时间，钟丽既愧疚又苦涩。
只是没有后悔。
苏野再次不耐烦，从喉咙里发出个疑问的语气词。
钟丽意识到自己还在打电话，想着对面那人是自己女儿的男友，不自觉拿出些长辈的架子，吩咐说：“我是宁宁的妈妈，麻烦你把手机给她，我有事情要跟她说。”
“哦，阿姨啊。”苏野没什么礼貌地喊了一声，漫不经心道，“说了她不在啊，有什么事儿您跟我说吧。”
钟丽本来就觉得对面这人听起来冷淡得很，还以为报出身份能好一点，没想到他对长辈也是这个态度，顿时有些生气：“我要和我女儿讲话，和你说什么？她要是不在，你让她待会儿打给我。”
“我看不必了吧。”苏野说，“你打电话难道不是想问钱的事儿？”
钟丽一惊，“她、她怎么会把这种事情告诉你……”
苏野时刻关注着钟宁的状态，发现只要提到钱的事儿，她就缩得更加厉害，恨不能将整个人埋进泥里，便越发不想继续这通电话。
他低下头轻柔地吻了下钟宁的发顶，松开她，几步离开房间，关上门，才说：
“不告诉我告诉谁？大五万呢，她一个大学生，养自己不说还要养你，哪儿来这么多钱？”
“我、我也不想逼她，我只是没拦住……”
“得了吧，谁听你在这儿假惺惺。”苏野刻薄地说，“你当谁傻？如果不是你透露，他们能知道钟宁在榕大读书？你不知道这些人找过来会对钟宁做什么？你不知道钟宁是怎么从她爸手里要到钱的？”
苏野以前只觉得自己老爸不是个人，再看钟宁这妈，感觉比他爸更加不是人。
至于钟宁她爸，简直畜生不如。
……算了，三个都不是东西，谁还能比谁好到哪儿去？
他气得不行，说话越发尖锐：“你弟弟已经拿着钱走了，这钱从什么地方拿到的他们没跟你说？那你可真够可怜的，眼巴巴凑上去贴冷屁股，人家都不给你贴。”
钟丽听见过比这难听很多的话，但还是头一次被小辈这么辱骂，羞耻得嘴唇都忍不住发起抖来。
可这个人说的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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