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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辛夷接到电话的时候快疯了。
“六姑,八仔过敏了,在医院。”周珏这么说。裴辛夷无法忍耐似地乱骂一气,抄起车钥匙走出办公室。
她跨进车里,连安全带都没来得及系,直接发动引擎,刹那间踩下油门。她以最快的速度在柏油马路上横冲直撞。
来到急诊科,裴辛夷拨开从面前经过的护士、病人家属,一边快步往里走,一边张望着。
“六姑!”周珏抬手招呼。
裴辛夷忙走过去,呼吸还有急促,问:“怎么样了?”
“八仔吃了药、打了针,现在稳定下来了,医生讲还要观察。”
她们走向左边的床位区域,每张病床都用弧形帘子遮挡了起来。
曾念站在外面,双手抱臂,一只手里还攥着手帕,一副受惊了还未平定下来的样子。方才她回到马路上发现车不见了,忙打电话给周珏,才知道小孩过敏送医院了。
“六妹,我……都怪我。”见着来人,她蹙起眉头,言语里满是自责。
裴辛夷示意她不要再说了,轻轻掀开了帘子。
裴安逡乖巧地半躺在病床上,脸上布满了红疹,脖子是肿的,都还没消下去。他手上扎了针,旁边挂着吊瓶。
“六姊,我好痒。”他委屈地说。
裴辛夷轻声说:“忍一忍,一会儿就好了。”
裴安菀坐在床尾,说:“八仔好勇敢的,屁股扎针都冇哭喔。”
裴辛夷笑了一下,“唔,我们八仔最厉害了。”
她陪小孩们说了会儿话,让曾念照看他们,揽着周珏来到帘子外。她一下就变得严肃,问:“有你和念姨在,怎么会出事,食乜嘢不问一下?”
周珏抿了抿唇,很为难地说:“六姑呀,其实,其实,哎呀!阮生同我们一起,八仔想食鸡蛋仔,还有章鱼小丸子,嗱,你知——”
裴辛夷脸色一沉,“是他搞的?”
“阮生?六姑,你不要怪我,他当时好着急的,还问菀菀怎么样,都这个时候了,我只好……”周珏说着说着声音小了下去,头也低了下去。
“他人呢?”
“六姑……”
裴辛夷厉声说:“在哪?”
周珏咬了咬下唇,指向安全通道的门,见裴辛夷立马朝那边走去,忙说:“这是医院!”
白晃晃的光照着安全楼道,烟雾在光线之中尤为清晰,一缕缕缠绕在一起。
窗口上的塑料盒子里堆了好多不同的烟头,上面有三两支新的。
阮决明丢掉手里烧到尾的烟蒂,正要转身,就听见门被推开,然后哐当一声弹了回去。
“你有病是不是?”裴辛夷上前,一把拽过他的胳膊,劈头盖脸一顿骂,“冚家铲”一类词的都用上了。(死全家)
阮决明任由她拽着,任由她骂,听见这词终于冷笑一声,“冚家铲?你想清楚。”
“你明知他们对虾过敏,在阿爸那边吃饭的时候你还特意问了,点解这么做,点解这么不小心?阮决明,到底有乜事可以放在你心上。”裴辛夷不管不顾地说,“你知不知过敏严重了会肾衰竭,会休克啊?有没有医学常识啊?”
阮决明冷声说:“那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有多不可理喻?是我及时把人带来医院的。”
“我还要感谢你对不对?”裴辛夷直直地看着他,像他就是罪魁祸首。
阮决明绷紧下颌线,迫使自己冷静,他又摸出一支烟来点燃,深吸一口,说:“你不用感谢我,你需要告诉我,点解菀菀对虾不过敏?”
裴辛夷愣住了。她勉强冷笑一声,说:“乜意思?龙凤胎大多是异卵双生,过敏源不同,不是好正常——”
阮决明忽地箍住她的脸颊,迫使她与自己对视,“那你做乜要撒谎,各个都以为菀菀对虾也过敏。”
他顿了一下,一字一句地说:“菀菀是你的仔。”
裴辛夷一边挣脱束缚一边蹙眉说:“你讲乜啊,怎么可能!”
阮决明松了手,立即又握住了她的纤细的脖颈,凑近了,问:“菀菀,是不是我的仔?”
他眼神阴鸷,似乎她还要说谎,他就会让她立即断了气。
“你放开我。”她觉得难受极了,快要无法呼吸,即使他根本没用力。
他捏在她脖子上的手紧了一分,呼吸也不自觉紧了一分,“是不是?”
裴辛夷双手去掰他的手,慌张地说:“你黐线呀!那是念姨的仔啊!你想乜啊,我会给你生BB仔?你做梦!”
阮决明松开手,深吸了一口烟,稍稍平静了些,说:“我可以采集毛发,让人拿去美国做亲子鉴定。”
裴辛夷握着脖子咳嗽几声,恨恨地睨他一眼,“资料泄露出去,不怕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那是你该担心的。”
裴辛夷看向窗外,呼出一口气,说:“是不是又怎样?”
“我要确定你不会利用她来威胁我。”
窗外是维修中的楼房,一半被钢架与网纱包围,一半露出一排一排窗格。那些窗格里的白炽灯泛着青绿,室内景象一眼望到底。
这个城市就是这样,这边还是繁华的商业街,转角走进另一边,就全是挤挤挨挨的破败老房,里面八个人住十坪笼屋,生存空间被压到几近于无。
这些楼房在郁蓝的夜色沉默着。
裴辛夷生出一种刻奇的悲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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