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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索求

他知道自己是白无世。

白无世道，“半酣佛果然通达，无世望之莫及。”

半酣佛哈哈一笑，道，“哪里哪里。”

白无世接着问道，“那不知道半酣佛，那句话，是何意呢？”

半酣佛没有明说，只是道，“你所见所思，是眼前，是当下，是被围攻的苍生山，是被污蔑的绝命谷。可是，他看得比你长远。”

他叹了一口气，淡淡道，“出世之人，入世必深。”

白无世面无表情道，“您是在说他，还是您自己呢。”

半酣佛听出来了他语气中的嘲讽之意，却也不恼，只是道，“他的确是好意，太过着急了一些而已。”

白无世冷冷道，“好意？让我经历剔骨之痛是好意？让我与所爱之人分离十六年之久是好意？这便是半酣佛口中的‘真慈悲'？”

长里自他说道“所爱之人”时，牵着他的手又握紧了几分。

可长里这么大的一个活人杵在这里，半酣佛却自始至终不闻不问，刚想再说些什么，白无世却直接打断了他，道，“半酣佛不如直接告诉我，至晰的目的是什么？”

半酣佛一愣，后来才微微一笑道，“是了，他现在叫至晰。”

白无世冷哼一声，“冒了自己徒弟的名头，盗了自己徒弟的身体，如今还让各界之人前仆后继，这样是‘慈悲'？”

半酣佛长叹一口气，道，“或许我错了吧，可能他真的有些走火入魔了。不过他初衷的确是好的。”

他微笑着，轻声道，“他想换个天道。”

语气平淡到，如同诉说刚刚吃了什么东西一般。

半酣佛说完，就扭身走回自己的殿中，声音挑高道，“靠你了啊，小无世。”

白无世一愣，有些僵硬地问长里道，“他什么意思？”

长里嗤笑一声道，“他说他自己是混蛋。”

白无世挑眉看他，道，“我看你最混蛋。”

长里嬉笑道，“那也只对公子一个人混蛋。”

说完，白无世便接到了过月的传灵，说他们已经到苍生山下了，兴奋地问白无世下一步要做什么。

池过月语气中的兴奋程度，好似要炸掉苍生山一样。

白无世让他们从那条小路上来，在秋回殿会和。

切断之后，白无世拉着长里，开始抄了条没有人的小路，慢悠悠地往秋回殿走。

苍生山上很安静，一场看似激烈，实则除了破坏了苍生山结界之外并没有造成其他损伤的战争。可现在不知道烛天作何想法，来来往往路上，也未曾感知到其他主佛的灵力，或许不是被烛天逮过去商量对策，就是在自己的主殿中乖乖呆在吧。

也不知道烛天是否清楚是至晰让人攻上苍生山的事情。

白无世一边走着，一边跟长里道，“你还记得顾影怜吗？”

长里点了点头。

白无世淡淡道，“当初你不跟我讲事情始末，现在可以了吧。”

长里笑了笑，道，“烛天发现了顾影怜那处有公子的灵识，不过不知道在哪处，担心他将你的灵识放出去，便将他关押在了春华殿，顾影怜在此之前或许意识到了，便将公子的灵识放了一部分出去给那赑屃，好让他们不会全军覆没。”

白无世皱紧眉头，道，“被关押了？”

长里点了点头，道，“或许，还吃了不少苦头。”

白无世心里一阵抽疼，顾影怜不过是个局外人，却因他的主动交托而搭上了自己的命。

长里看着他，淡淡道，“他其实跟我说，让公子不必担心，他无法与那赑屃在一起，早就无了存生的念头，死亡倒是对他的解脱。”

白无世抬眼问他，“真的？”

长里想了想，道，“我猜的。”接着又道，“他那时舌头被拔去，说不出话来，但我看他神情，应该是要说这些的。”

白无世心里一惊，暗想，当年至晰没有拔了他的舌头，难道就让顾影怜受这份儿罪吗？

他心里失落至极，但也知道要顾全大局，现下至晰的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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