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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天青·断案（一）

“你！你你你！”

楚九愿一口气憋在喉咙，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我我我？我什么啊我？莫名其妙。”

段喻翻了他一个白眼, 把包子往嘴里面塞着, 还顺带着喝口粥。

“我吃饭时候少跟我说话, 噎死我了。”

段喻又喝一大口粥, 缓了缓嗓子里面的难受。

“不仅仅是吃饭，什么时候你都少跟我说话, 最好别说。”

他声音几分不屑, 目光也懒得给他半分。

“你！哼！我还不愿同你讲话呢！”

楚九愿一甩袖子, 转身离段喻更远些。

“若文, 可是有事要说。”

楚忱声音清冷，看向面前的两人。

“凝远君，我们刚在去清舒山的路上, 听到一些行人的讨论。”

若文轻抬云止剑行礼。

楚忱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们在路上时, 发现很多前去上私塾的孩子，都纷纷结伴回了家。问缘由的时候, 他们说今日先生病了, 无法上课。”

楚若文顿了下, 又继续说道。

“此事按理说并不稀奇, 生病受难为人之常情。但在我与九愿继续前往清舒山时，看到一些上山砍柴或者是采药的镇民。他们说山上那书生的竹屋, 被昨天的雷击碎了一角。”

楚若文说到这，抬眸看向面前两位前辈。

这时段喻已经把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

“所以你怀疑，这被击碎的竹屋一角, 和教书先生突然生病，重叠得过于巧合？”

他嘴里还有包子没有吃完，所以声音多了几分含糊不清。

“是的，吴前辈，若文的确有此猜测。”

“那，你的猜测得到证实了吗？”

段喻一边咽下那口包子，一边继续说道。

楚若文目光亮了几分。

“有所证实，我与九愿到达那木屋的时候，的确发现木屋击碎的一角上，有魂灵留下的气息。虽然说不能直接确定，但，可以猜测这两者之间有些关系。”

“嗯，如此猜测，倒是没什么问题。”

段喻给自己斟了杯茶，动作几分潇洒。

“既然你这么猜了，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啊。”

“若文打算去教书先生的家里一看，我想知道他所谓的生病，是不是被竹屋里逃窜的怨灵所伤。”

段喻抿了口嘴边的清茶，抬起眸看他一眼，声音虽几分跳脱，但还带着些意味深长。

“然后呢。”

“你发现他是被魂灵所伤，是要如何？”

“不是，又要如何？”

楚若文淡吸一口气。

“如果是的话，便可以证明此事是那书生的亡魂在作祟，如果不是，那……”

“不是，那怎样？”

段喻问话的语气并不着急，但却莫名在话锋上有几分咄咄逼人的意味。

“那……”

楚若文的声音突然失了些许底气。

这时九愿插进来一句话。

“不是的话，那就再作考量！”

“再作考量？有你再作考量的时间，那怨灵不一定杀了多少人了。”

段喻总是把死说得格外云淡风轻。

“你！”

九愿再次一口气梗在喉咙里。

“晚辈愚钝，请吴前辈明示。”

楚若文颔首。

“我们现在知道的是什么啊？知道的，是那教书先生他病了，他没死。所以啊，不管是不是那落魄书生的怨灵找到他身上来，他都没死，所以就不用管他。”

段喻一边说，一边抬起一条腿踩在椅子上。

“凡事呢，讲究个因果。但是，如果这个果很可怕。就比如说像这个会大杀四方的怨灵一样，他很可怕的。”

段喻惺惺作态地加重语气，装模作样地带上点哭腔。而实际上，他表情里没有一点点害怕的意思，甚至还因为口干而抓起一个苹果润喉。

楚忱在一旁看他一眼，不可查地摇了下头，眸色缓和，并未做声。

段喻一边把苹果嚼得咔嚓咔嚓响，一边继续说道。

“所以，这个时候，就要去想果，先把他抓起来。抓不住，就把他要杀的那些人保护起来。等他来杀那些人的时候呢，就再把他抓住，该灭灭，该超度超度，听懂没？”

楚若文眸子里几分敬佩之情。

“多谢吴前辈提点。”

九愿站在一边，双手抱着肩。

他本来一点都不相信，面前这个戴面具的，能说出些什么有用话来，结果这一句句听下去，他说得还真有几分道理。

“我竟然开始认同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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