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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修仙有修仙的好处，身体棒；医者更有医者的好处, 良药多, 飞云宗两样都占了, 是以欢好一晚第二天巫嶙醒来的时候, 身上没有半点不适，只是浑身上下连骨头缝儿里都冒着股慵懒的劲儿, 巫嶙感受了下, 这倒是新鲜。

一感受就难免回想起昨夜的滋味, 过电般的颤栗又游遍全身, 巫嶙指尖动了动，耳根又热了。

往日里师兄弟即便同塌而眠，两人也少有一起醒来同待床上的时候, 今天巫嶙醒来，云渊靠坐在床榻上也还没起, 见人睁开眼，云渊伸手将他往自己身边揽了揽, 手指滑过发丝, 柔声道：“早。”

“早……”

不是刻意说的含糊, 只是嗓音还带着哑, 巫嶙急忙清了清嗓子，又重新道了遍“早”。

云渊心里软的不行, 伸手拢了拢，巫嶙将脑袋靠在他腰侧位置，两人不说话也不觉得无趣, 反而连空气都是暖洋洋的。云渊的青丝垂散在身侧，巫嶙伸出指尖绕了绕，忽而来了兴致，将两人的发丝绕在一起，闷笑：“师兄你看，结发。”

两人的发丝只是绕在一起，尚未打结，可这种丝丝绕绕、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也是一番滋味。

云渊伸手过去，穿过巫嶙指尖，十指相扣，发丝落在相贴的手心里，凉凉的发丝也被焐热了。“成亲的时候会结发。”云渊说着。

巫嶙：“到时候我一定好好保存起来。”

云渊比巫嶙醒得早，今天无事，他也贪恋这股温存，并不急着起，就这么安静看着巫嶙的睡脸，等他睁眼。难怪都说暖帐消磨人的意志，此话不假，端看枕边是何人。

时辰不早了，两人再温存片刻便起了身，刚穿戴工整，门口就传来了敲门的声音：“兄长，嶙哥，你们在吗？”

此屋是云渊的房间，云起问的却是两个人，反正默认他俩住一屋了，哪怕找巫嶙也往这儿来，巫嶙给他开了门，云起还真是来找他的。

云起当然不知道两人居然刚起，他只是在别处没见着人，才来云渊住处找。

“嶙哥，我想去祭拜念念，来求你的印信。”

巫族的坟冢外有守墓人，除了云丛顾夫妻和巫嶙三人外，他人若是想去单独祭拜得有印信，没有印信守墓人不会放行。

今天看着不是什么特殊日子，但是云起每年都会在今日去单独祭拜巫念情，巫嶙他们也不多问，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有点旁人不知道的小秘密多正常，哪怕是兄长也不可能尽数知晓。

巫嶙点头，不再多说，云起道了谢，拿着印信出去了。

“我之前总很担心他，”两位兄长目送着云起离开，巫嶙道，“还劝说过，怕沉于旧事耽误这孩子日后终身大事。”

巫嶙无奈笑笑：“结果他心思通透，比我看得清楚。”

情之一字，旁观者未必清，果然是尝过才知道，世间哪有那么多舍得，哪有那么多洒脱，不过是伤者捂住自己的疤，不再让外人看到罢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是他；行到山穷处，坐看云起时也是他。”云渊道，“他是云家之人，我信他。”

巫嶙轻轻叹气：“你是个好兄长。”

云渊道：“你也是。”

巫嶙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那段记忆里，看样子洛宁是想让念念活着，正因为念念自刎才能换巫嶙站在此地。外人若是纵观全局看，会想着是巫念情受骗后引狼入室，巫念情的死除了保护难说是不是还有愧疚，可对巫嶙来说，那是他妹妹在两者只能活一的情况下，毫不犹豫把生机留给了哥哥。

其中万般苦楚，不足为他人道。

云起拿着巫嶙的印信到了巫山，守墓人依然是副酒鬼样，没个正形歪在那儿，只是一双招子亮堂得很，看过云起手里的印信，朝他一点头，示意人可以进去了。

云起没带酒，手上拿着从巫山采摘的一种淡紫色小花，花朵长在河边，花瓣上还带着山涧溪水溅起的小水珠，水珠滚落在墓碑前的泥土中，云起将花朵放下，也不顾地上脏不脏，就这么在墓碑前坐了一会儿。

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我来看你了，念念。”

想说的话有许多，恨不能把每日所见所闻皆说给她听，可真要这么干，那几天几夜也说不完。

“嶙哥曾说我当时年纪小，未必懂得什么叫情爱，可能我如今依然不懂，我就是……很想你。”

云起的手在花瓣上点了点，顺着抚在墓碑上：“巫族灭门凶手已经知道是谁了……嶙哥大约已经和你说过，我会帮你报仇的念念，对了，嶙哥和我兄长在一起了，日后是要成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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