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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很久一段时间, 童谣都没有再见到陆知行。
他的消息亦断断续续的, 未曾完全中断, 只是像行船在风浪里的电波, 时强而又时弱, 在她耳里若薄霜与淡雪一般地落。
他终于成了活在众人交谈中的那个人。
从别人口中,她知他科研成果变现, 作为专利卖出。
也知他披奖在身,光环不暗——在各地各级各类电视台与节目采访的屏幕中, 她瞧见他的所在永远是鲜花掌声闪光灯交错闪烁。
那是胜利者的标识。
而那灯耀明媚洒落在男人俊逸过人的身形,亦然照亮他清淡至于寡淡的表情。话筒接二连三地递来, 记者或主持人的提问也如灯般明晃而全角度地将他环绕。
华灯之下, 原是那般的热闹,
也是那般的荣耀。
可他颀长身形立定在宽阔台上,任璀璨光华自上空而落,外形是无一丝可挑剔的英俊笔挺,双眸微敛,一如她第一眼的见。
宛如是白鸟途径良久飞行后的降落, 一双羽翼在碧蓝天际划出平直弧线,继而降速, 不再振翅,只是随着风的方向,缓慢地,缓慢地滑行。
收拢,然后停栖在地。
他一双清淡眼眸亦掩映在灯光偏暗里。
明明是人声喧闹鼎沸的场合, 却仿佛鲜花掌声俱与己无关。
就仿佛,
万人如海,他一身藏。
但那鲜花与掌声,又怎么会真的与他无关。
起码偶尔与间或,送花的那同一张的年轻的姣好的脸,就与他有关。
云锦。
云锦的五官是着实的出众,纵然放在娱乐圈一众去比较也不输上几分。逢上这么美的素人,有意或无意,真巧或是人为制造的巧,每每逢云锦送花,总能被摄像机好巧不巧地拍个正着。
指尖在红色的小叉落下,童谣将视频关掉。
侧身,脸便压进了柔软的枕头。
今夜无月,卧室的灯也被关掉。只余都市残余明灭灯火入室模糊,她视线亦随之而散落,全无意识地,眼光便堪堪地落在了枕边的牛玩偶上。
牛角边流着汗——这是一只单看外表就非常辛苦的牛。
……也是,她的牛。
视线无声,童谣从床上坐直,手拿起牛玩偶仔细端详。
是牛,不是花。
因为是牛,也因为不是花。
所以很自然而然地,它不会开花。
手降落而未落,视线跃过手中玩偶,便是摆放在床头柜上的照片。
——那是午后的秋晨,颁奖台上是灿灿如金的暖阳。一行人并肩其上,而她身后挺拔正立的是身姿挺拔的男人,长身定在那日照中央,如发光体般的耀目至于夺目。
风骨清淡,却也似天生狂妄。
恍若更无须别的光,只因为他便是光。
她在他身前,黑发微乱却仍服帖柔软,落在耳侧显出乖巧模样。只是脸上表情过于正经与严肃,因此也显得不怎么和谐与搭调。
眸微垂,没有修剪而快要过肩的发亦跟着垂落,温软如道帘,挡住了脸,也一并遮住了其余光线。
坐落在暗影里,脸颊拢于黑暗中。
那暗如巨兽齿关,张,合,上唇抵及下唇,齿腭微动间,便也于无声息处吞并了一切。
一切被掩藏在暗中,一切都无人瞧见。
——因而也就更无人发觉,这一切。
只是她目光定格在照片数秒,也许是十几秒,甚至是几十秒——只是在暗处时间流动也无声,时间失去了刻度,而直觉并不能精准读出。
半晌,而唇终抿成一道直线。
终于,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又恢复了播放,童谣揭开被子,踩上拖鞋,动作三下五除二的干脆利落。她把玩偶和照片一起抱在胳膊,三两步走到陈列柜前,拉开玻璃门,又将玩偶和照片放了进去,才再把门拉上。
然而,在那淡色朦胧的夜光中,隔着一扇薄若不存在的玻璃门,童谣与牛玩偶面面相觑。
它流着汗,看着她。
童谣,“……”
动作很快,她再度把门拉开,把玩偶的身体调了个边,转变成背对着她的姿态。
余光触及那照片与照片上的人,童谣的手微顿了下,继而没有犹豫地一并转过去。
眼不见为净。
岁月轮舞,从不为谁等待,更不为谁而停留。
初二下学期结束,再过一个暑假,初三就要到来。
童谣在实验初中上了两年学,年级第一便也整整两年未动过。童春江跟沈月明更不是担心孩子学业的性格——更何况,女儿情况如此,也实在是没有必要多担心。
但方葭霜就不同了。
方父方母俱是生意场中胜手,严于律己,自然也严于甚至是苛求于自己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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