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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终究随绿茵进楼了。
拐过廊道, 青楼前堂的钟鼓之乐及绕梁歌声渐渐清晰,透过垂落的红纱账,依稀能看到女子们曼妙的舞姿, 男子们拍掌称好的身影。
此地的情形较之茶楼的一致, 乍似热闹, 实则人们一举一动都极其麻木。
为什么绿茵却可以跳出这种状况呢?
秦九酝眉心微拧,听扭腰行于她们一步外的绿茵道:
“此城危险, 胡同小巷的角落有不计其数的战死厉鬼, 他们神智浑浑噩噩, 仅会见人便砍, 故而若无极乐庙僧人带领, 二位最好不要单独踏入任何一条弄堂。”
秦九酝恍然大悟,难怪古城游戏除了翻译和尚就不另派人监视参与者呢。
因为假如没有谨记这些危险地带的秃驴陪同, 并携参与者避开,青少年指不定什么时候便撞鬼身亡了。
毕竟不是人人都像任长颖同秦九酝一般……一个配枪械和军用防身术Buff加持;一个纵然自身武力值个位数,但她有鬼王护体。
“请进。”
绿茵没上楼,反领她们到达一间处于一楼角落的小屋, 里头只摆了张床,连桌椅都搁不下,应该不是绿茵的房。
秦九酝思忖着,迈步入内。
一场虚像于目前显现。
面带刀疤的男人赵应, 正在床榻前收拾着行囊,末了门倏地自外遭人推开,绿茵泫然欲泣地走了进来, 柔声询问:
“……你要走?”
秦九酝舌尖顶住腮帮子。
绿茵此刻的嗓音仿若莺啼,娓娓动听,能令闻者心境舒适,不由自主地对她心生怜爱。
怎么后期就变得那么嘶哑了?
赵应举止一顿,低头默了须臾,答道:“嗯……别怕,阿茵,我会替你报仇的,那三名禽兽,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不走好不好?算了……”
“怎么能算了?!”
绿茵话未说完,便被赵应提声打断,他勃然变色,转身要瞪向绿茵,可临了又硬是止住了动作,似无颜面对她,连多瞧她一眼都不敢。
“他们毁了你!现在整栋楼的人都嘲笑你!拖累你……明明已经有位商人要帮你赎身,抬你做妾了!你原本该入商人府中,从此吃穿用度不必愁的……都是他们害得!”赵应咬牙切齿。
“不……”
绿茵摇首,欲讲些什么,奈何赵应没给她机会。
“别怕。”赵应到底情难自已,回身紧紧拥抱她,“我不会有事的,我以后是极乐庙的人了!极乐庙,空门教忘名大师的庙宇!等我混出头,那三个巴结小官的畜生又算什么?!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
绿茵一惊,“你要出家?”
“不,我只是帮他们办事,不用剃度。”
赵应亲吻她发顶,喃喃:“我怎么舍得出家呢?”
秦九酝磨了磨牙,冷笑。
想到舍庙的作用,她合理怀疑,赵应帮极乐庙做的铁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你照顾好自己。”
赵应最后吻了吻绿茵眉间,表情珍重:“等我报仇,等谋得荣华富贵再回来寻你。”
他松开绿茵,抄起行囊头也不回地行远了。
绿茵察觉他心意已决,手足无措地缓缓蹲下,望着这儿人去楼空的屋子涕泗交颐,“我如今晚晚噩梦缠身,昔日姐妹又不断给我穿小鞋……你走了,我怎么办?怎么办……”
地缚灵戛然而止。
千年前,迷茫缩在房里坠泪的绿茵身影消散。
多年后,已成亡魂的绿茵从床褥下翻出两枚还没有指甲盖大的,黑色针孔摄像头,递向任长颖,笑不露齿:“当初你母亲安了十几个便遭人发现举报了,小女无能,只找回了两枚,其中一颗貌似还坏了。”
“啊……”任长颖听毕秦九酝的翻译,呆滞地接手拿过那小小的玩意,“没事……”
一年半前,古城尚未进入大众视线,任母却能入城并装置超微型摄像机,此意味着任父将不仅仅是‘首要嫌弃人’这么简单了。
任长颖即使厌恶父亲,但到底是父女,血缘联系摆着呢,一时难以接受实属正常。
秦九酝瞅着,不知该作何表示,转由开口盘问绿茵:“你晓得她母亲为什么安设摄像头吗?”
绿茵顾忌地瞟了瞟任长颖。
“没事,你尽管直言即可。”后者察觉了,笑道:“他若当真犯了法……我定亲手逮捕。”
秦九酝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翻译。
“有其母,必有其女。”绿茵神情敬佩地朝任长颖盈盈一拜,“小女就没有此等决心,所以才……”
讲着,她坊镳回忆起了什么,苦笑着摇摇头,待再出声话锋已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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