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
总而言之,能让晏江何这嘴里吐不出毛坯的混账称一声“师父”,这重量就可见一斑了。那是恩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恩师。
冯老这辈子过得在晏江何看来够苦。他中年时没了家,这辈子不续弦,更没子嗣。按道理说医院的收入虽然不算很多,但冯老是老大夫,又独身一人,一切从简,总是该过得不错。可冯老手里拿不住钱,东捐一点儿,西捐一些,洋洋洒洒的就成了一个老穷光蛋。
老穷光蛋只能将将把自己喂饱。
晏江何听说他就连住都没住块好土,年纪大了连个小区都没窝进去,弄个东倒西歪的老破楼,还挑了最便宜的六层顶层,也不知道老胳膊老腿能蜿蜒着爬上几年。
大概一周前,冯老就爬不动了。他悄摸悄住进了医院,肺叶上有阴影,查得恶性肿瘤。老东西舔着脸打太极,瞒了晏江何几天,但纸包不住火,晏江何还是知道了。
晏江何说要去看看冯老师,但却没直接就去,他反倒出了医院大门,过了一条很宽的马路,去了对面的一家花店。
医院附近最多的就是饭馆,超市,水果摊,花店,还有丧葬用品店。潇潇洒洒罗一长条,生动形象昭示了医院这个地方的真相,也把“人”这一生给挨着摆成了一排,有酒足饭饱,有瓜果花香,更有走一趟黄泉。
晏江何去花店挑了一束百合,打了个挺好看的包装,还专门亲手挑了一个花里胡哨的蝴蝶结绑上,这才心满意足回了医院,坐电梯去病房。
他刚从电梯里出来,正巧迎上了值班的小护士,小护士笑着朝他打招呼:“晏医生来了,听说你又惹赵主任骂人了?”
“哪儿能啊。”晏江何走过去,笑了,“这楼上楼下一传就变味儿了。赵主任那么温文尔雅,那只能算苦口婆心的教导。”
小护士立马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晏江何臭败完了赵主任,觉得心情大好,算是报了刚才那“一脚之仇”。
他晃悠着手里的花,朝小护士点了点,那仪态活似观音大士撒露水:“赶紧干活去。”
“哎。”小护士斜眼看着花,“今儿百合啊。这回可别扔了啊,两天前那康乃馨直接砸冯老脸上了,老头肩膀上挂着花瓣,嘴都气歪了。”
“该。”晏江何乐了,“谁让他懵我来着。”
“你可不知道。”小护士撇了撇嘴,一脸为难,“冯老气得吊针都不打了,多亏了张淙!要不是张淙那天正好过来,谁劝都没用。”
“张淙?”晏江何愣了愣,“就是那个小男生?”
小护士:“是啊。冯老说是他孙子呢。”
屁呢。姓冯的孙子姓张?再说冯老别说孙子,儿子都没有,老婆更没有,哪来的孙子,求佛五百年天上能掉?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