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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这些陈年旧事,晏江何现在只感到唏嘘,说到底他从生下来就不是什么良人胚子,做不来“设身处地”那一套,也弄不明白什么玩意儿叫做“隐忍”。
而这么多年过去了,当云蕾放弃国外的发展,重新回来的时候,他的心里也有些震动,但那震动仅仅是惊讶,却丢了曾经的心潮翻涌。当年那份不成熟,也不够珍惜的感情,早就随着年岁,浮光掠影般飘走了,它化成了天上的一朵云,停得又高又远,也就能转过头伸长脖子看看而已。
这些天晏江何都没怎么跟张淙碰面。说来主要还是张淙的功劳。晏江何扪心自问,他着实殊荣,怎么就在那臭小子眼里成为洪水猛兽,避而不及了?
张淙躲他躲得不能更专业。两个都在医院转悠的人,见个面难于登天。一般是晏江何前脚才迈进冯老病房,冯老就会告诉他:“张淙刚走。”
一次两次算巧合,一周下来都这样,那就很明显了。张淙甚至都快摸清晏江何的时间了,中午十二点以后,傍晚六点以后,晚上九点以后也有可能。这些时间,他肯定要早早离开医院,免得惹是生非,通体不畅。
可凡事都有例外,规律真不一定都有用。
今天晚上就跟天上下红雨了一样,晏江何巡了一圈儿病房,难得没什么事做。
他逛游回诊室,突然发现自己桌上有个塑料袋,走过去打开看一眼,竟然是之前借给张淙的那件衣服。
晏江何眯缝了一下眼睛,修长的指尖在软软的羽绒服上戳了两下:“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他嘱咐了一下五层的小护士注意三号床情况,有事好找他。安排完了,他进了电梯,直奔冯老病房。为了抓张淙,他甚至连花都没下去买。不过还凑合,大前天才换上一小撮满天星,还新鲜呢。
晏江何懒得敲门,抬手推门就进,张淙果然在里面。
张淙猛地抬头瞪向晏江何,表情基本在骂娘。
“怎么,觉得见鬼了?”晏江何心里乐呵,摇摇晃晃走了过去,他这几步走得摇曳招风,看得冯老都想从床上爬起来,把吊瓶砸他脑袋上。
“你这个时间怎么会在这儿?”张淙皱了下眉头,晏江何按惯例一般要两个小时以后才能出现在这里。
“医院变性以及不可控性那么多,我还能天天这个时间不能在这儿吗?你也太天真了。”晏江何走到冯老身边,又问,“老头儿,今儿感觉怎么样?”
冯老混沌的眼睛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还行。”
晏江何又问:“疼吗?”
“能忍。”冯老说。
老头这几天的情况远没有之前好,现在吃饭一顿都吃不上半碗,晏江何捏了捏他的手腕,感觉更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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