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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江何自认倒霉催,只得先跟在老许屁股后面,老许拉着他走到走廊尽头,说话之前还先开了下窗。
晏江何眼皮一抽,立马抬手又把窗户一巴掌抽上了:“老许,有话就说,开什么窗啊,冻死了。”
老许默了默,说话前先叹了声,跟吊气儿一样酝酿了半晌:“江何,让冯老出院吧。”
晏江何挤了下眉头,他喜怒无常惯了,这会儿又抬手把窗户重新抽开了个缝隙:“怎么?”
老许也没跟他兜圈子,直接言简意赅说了一句:“扩散了。”
“……”晏江何的视线从窗缝里穿出去,盯着对面楼的排水管子眯眼睛。
“前几天最新的检查结果出来了,肺上,肝上……反正全都……”
老许端量着晏江何的脸:“片子在我那屋抽屉里,你看吗?”
“我看那玩意儿干什么。”晏江何啧了一声。
“住在医院治也没什么用,穷遭罪,我那天去看他,旁敲侧击的......他说他烦住院,想搁家里走。”老许说。
老许这话没说透,但也不用透,晏江何太懂了,回家无疑就是那个意思——回家等死。
“大概多长时间?”晏江何没头没脑问了一嘴,眼睛从外面的排水管子移开了。
老许很明显清楚晏江何在问什么,他顿了顿,表情有些不太好:“希望能过了年吧。”
晏江何的心里是有些惊讶的,他不得不侧过眼看老许:“这么严重吗?我看老头精神头儿还不错。”
老许皱了下眉:“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你自己就是医生,病情难道能看精神头儿吗?”
晏江何愣了愣,突然勾上唇角“呵”了声,他伸手搓了把脸:“也是。”
晏江何这一上午忙成陀螺,心里鼓着火愈烧愈旺,空下来撒/尿的时候他反思了一下,估摸是吃错了早餐,以后再不能早上喝豆浆。
他这人齁儿不是东西,毛病起来什么都能怪上,穷不知自己理亏,就是那豆浆太可怜,不但进了晏江何的消化系统无私奉献,都排出体外了还要被臭骂一通。
中午的时候晏江何一只手里拎了一碗粥跟两盒鱼香肉丝饭,另一只手端着一杯可乐,边嘬吸管边进了冯老的病房。
他进去说话之前先给自己灌了一大口可乐,张嘴都是甜味儿:“张淙没来啊?我白买一盒饭。”
冯老刚卸了吊针,半身瘫在床上,斜眼儿看他:“人还能天天来?不上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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