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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成荫坐在手术室外面，显得格外失魂落魄，他忽然觉得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坐在手术室门外为他祈祷，罗笑的病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坐在这里越发地不安，他的眼前全都是罗笑抱着电脑为他拼命挣钱，是他用烟和咖啡消费生命来让自己清醒，韩成荫看见被自己打落的咖啡杯，看见摔在地上的数位板，他看见罗笑青紫的嘴唇，和他艰难地弯下去收拾一地残骸的瘦弱的腰。

罗笑独自熬过的每一个夜晚，都在无声地与他诉说未来的道别。

现在想来，罗笑像是给自己造了一个坟墓，坟墓就建在韩成荫心里，是即使永远离开也要让他一辈子难过。

韩成荫希望看见罗笑醒来，希望他亲自揍自己一第九中文网顿，像对麦伦一样，一拳一拳控诉自己的恶行。

他不敢哭，他觉得不吉利，所以拼命地压抑着自己，咬着牙揪着自己的头发。

不知道又过去了多久，他们的疲惫爬上他们的眼角，似乎每个人都在这个过程中变得苍老，尤其是韩成荫和沈安平，似乎与死神对抗的不仅仅是罗笑一个人。

突然之间，手术室的等啪地一声灭了，大家心都跟着一抖，缓慢地直起身子站稳了，看见卢故里从手术室里走出来，嗓子都哑了。

“手术很成功。你们不用担心了。”

原本紧绷着的几个人仿佛人生圆满一般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就像本被下令处死的人在走向刑场之中忽然获得了赦免。

“等会转入监护室，你们去办一下手续。”

“我去！”方若彬带着华颖跟护士下楼了，罗笑被从手术室推出来，韩成荫赶紧跟在旁边，罗笑脸色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胸口微微起伏着。

沈安平刚要跟过去，突然身后传来扑通一声，夹杂着护士的惊呼：“卢医生！”

他猛地回头，看见卢故里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眼角还未干涩的泪痕重新滑下了泪水。

“卢故里！”

方若彬回来的时候，罗笑那里只有韩成荫一个人，握着他的手等着他醒过来。方若彬远远地看了一会慢慢攥紧了拳头，青色的血管清晰突出。

“你在这看会哥，我和韩成荫谈几句。”他转头跟华颖说，给韩成荫喊了出去。

韩成荫其实不想跟他去，毕竟罗笑还没醒过来他不放心，可是看着方若彬的势头，似乎不与他说明白是不会罢休的。

他跟着方若彬出了医院，走到一个没人的胡同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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