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章,作收,预收,营养液,安排(强烈暗示.jpg (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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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

见梁三愿坚持,西门吹雪也不再说什么,将浴巾取下递给了他。

梁三愿双手接过,站起来,空出了一个位置,微微一笑:“来,阿雪,我帮你把头发擦干。”

西门吹雪一怔,他没有想到梁三愿的目的竟然是为了帮他擦头发。

他应该拒绝的。

一来他不习惯别人近身,二来直接用内力即可,哪用这么麻烦?

可是……

西门吹雪看着梁三愿亮晶晶的眼睛,右边脸颊的梨涡若隐若现。

他食指微颤,突然很想轻轻碰一下。

因为障眼法对西门吹雪无用,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梁三愿原本的样子了。

比那个粉色的小妖怪好看。

迎着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西门吹雪颔首,轻声道:“好。”

见西门吹雪答应,梁三愿更是兴奋与殷勤,等后者坐在了他让出的位置上,他小心翼翼地将湿漉漉的长发用浴巾包裹起来,轻轻摩擦,促进吸收水分。

梁三愿之前也不懂为何长发的女孩子洗头发为何会特别慢,等到他自己拥有了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才明白原来“洗头发”可不是单纯地洗一洗就好,所用时间也是增长了数倍。

不过因为是个贫穷的客栈小老板,梁三愿的头发也是自己打理,现在也有了一些经验。摸着手感甚好的长发,他颇有些爱不释手。

梁三愿的动作也就愈发的温柔细致,比对待自己的头发时还要认真。

等到西门吹雪的长发摸上去没有什么水分时,已经过去了不短的时间。

接着西门吹雪去隔壁为梁三愿挑选了衣物,是后者喜欢的款式。

想着陆小凤还在一人孤独等待,梁三愿加快了速度,美滋滋地穿着爱豆给他挑的衣服,与西门吹雪并肩出了门。

天色昏暗,空中飘着片片雪花,地上落了薄薄一层雪,踩起来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梁三愿远远就见到小亭中的烛光,与闷头喝酒的陆大侠。

他本想快点过去,但见西门吹雪的动作仍不紧不慢,便也耐着性子,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等到了陆小凤面前,梁老板从西门吹雪身后探出头,狐假虎威道:“陆小鸡,听说你又来请阿雪帮忙了?”

陆小凤苦笑一声。

“好说好说。”梁三愿狡黠一笑,“眉毛留下来就行。”

他又紧接着笑眯眯地补充道:“上次看过了没有下面两条眉毛的陆小凤,这次当然要看没有上面眉毛的陆小凤了。”

“你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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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凌晨两点左右应该还有一更……算了算了,我对我的速度没有信心,四五点可能性更大。

【明天早上】有更新哦(〃▼〃)

名侦探小凤凰

陆小凤的眉毛保住了。

梁三愿说的当然是玩笑话, 先不提他是否能帮助西门吹雪做决定,仅因着陆小凤朋友这个身份,他也不可能提出这个过分的要求。

像之前几人的打赌,让陆小凤剃掉他的宝贝胡子, 只不过会稍微折损其“成熟男人”的风采,露出那张娃娃脸而已。

可剃掉眉毛不一样,作为五官之一,缺失了有可能受到众人的嘲笑。

——所谓损友, 嘲笑的范围也是自己人罢了,哪能让旁人看了笑话。

只不过对着梁三愿那副颇为认真的神色, 不仅是陆小凤, 就连西门吹雪一开始也当了真。

陆小凤更是信了这番鬼扯,他记得猴精与小老板上次就因为赌约的事情对他的四条眉毛怨念颇深,这次得了机会, 再要他两根眉毛也不是什么想不到事情。

——若是司空摘星在,这也许就是真的了。只能说梁三愿还不够损。

西门吹雪看着陆小凤愁眉苦脸的样子也没有否定梁三愿的提出的条件, 只是盯着陆小凤的两条眉毛, 似乎真的在考虑从哪里下手会比较方便。

两人的眼神看得陆小凤眼睛上方凉飕飕的,他都有些后悔来找西门吹雪了。

可如今不找西门吹雪, 他还能找谁呢?

陆小凤是想打探一个消息, 只是通常与他做情报交易的大智大通,也就是龟孙老爷前些日子已死于叶孤城之手, 短期内他也找不到一个可以代替的人。

事态紧急, 思来想去一番, 陆小凤决定去找家大业大的万梅山庄庄主帮个忙。

陆小凤知道西门吹雪向来慷慨,但也有些许的恶趣味,他都做好了被刁难的准备。可事实证明,再加上梁三愿这样一位损友,他的准备做少了。

是刮掉两条眉毛,还是自己多费点心去打听消息?

陆小凤是真的非常认真考虑这两个选项。

哪知就听到梁三愿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一笑道:“逗你玩的。”

陆小凤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梁三愿能这么轻易放过自己。

“嗯?”看着陆小凤的表情,梁三愿挑眉道,“怎么,不要你的眉毛了,看样子你还很失望?”

不等陆小凤表达自己的思想感情,西门吹雪冷冷道:“什么事?”

陆小凤发誓,他在西门吹雪的眼中看出了可惜。虽然后者的态度一直这么正经。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他一直觉得小老板和猴精差不多,谁知道人外有人,他们上面还有个西门吹雪?

谁能想到呢,一代剑神,万千剑客的偶像,恶趣味竟然这么大??

好在二人之间还有纤细的友谊线连接着,查探一个情报而已,西门吹雪还是应允了。

梁三愿有心帮忙,只可惜关于原著的内容除了某些印象深刻的点外他只记了个大概,书上也不会事无巨细地把陆小凤的一切经历都写上去。

他侧耳听了会儿,发现陆小凤提的几个名字自己着实没有任何印象,便失了兴趣,将注意力放在了别的地方。

王管家在一旁候着,他虽不知梁三愿为何突然出现在山庄,但也不会非要追究出一个结果来。多日未见,他只觉得梁三愿瘦了许多,心疼还来不及呢。

王管家乐呵呵道:“小愿想吃点什么?我叫人现在就去做。”

梁三愿本来没有饮食的欲望,可既然有人提起,忆起万梅山庄的种种美味吃食,他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发出了想被填饱的声音。

他也没多客气,朝着王管家亲昵一笑,道:“随便弄点就行,那就拜托王伯啦。”

王管家对他向来很好,立刻就差人准备去了,自己则在一旁与梁三愿聊天说话。

他本恭敬地站在一边,梁三愿哪里好意思让前辈站着自己坐着,于是硬拉着他坐下了。

一来王管家熟知梁三愿的性格,他若不坐下梁三愿就要陪他站起来了。二来在场的客人也都不是外人。

王管家在梁三愿的再三撒娇卖乖下,两人坐在了角落。

梁三愿别的不行,逗老人开心倒是有一手,他将自己的经历与见闻,半真半假的当做奇闻异事说给王管家讲,就当听个新奇。

王管家当年也是个人物,走南闯北多年,遇到的稀奇古怪的事情也不少,有些事情是曾生活在大数据下的梁三愿也没有听过的。

一老一少聊得非常开心。

等到西门吹雪与陆小凤谈完事情,一扭头,看到的就是相谈甚欢的二人组,与正在端上来的、热气腾腾散溢着浓烈香气的食物。

陆小凤的目光落到自己面前空荡荡的一套酒具上,又看向西门吹雪:“我是不是不太受欢迎?”

西门吹雪冷哼一声。

这倒不是王管家招待不周,陆小凤没来过几次万梅山庄,基本上不是为了讨酒就是请西门吹雪帮忙。为了方便二人谈事,摆上食物不怎么恰当,陆小凤又不爱饮茶,王管家就仅取出了万梅山庄私藏的好酒。

论价格来讲,他那一小壶清酒可要比这一桌子菜贵多了。

只是在这严寒冬日,一锅咕噜咕噜冒着泡泡与热气的砂锅怎么也比一壶酒旁人感到温暖。

要查的东西已被西门吹雪吩咐下去,相信不久后便会有结果,陆小凤心中一块重石落地,心中不再烦闷,胃口自然也就随之到来了。

王管家不会怠慢客人,三副碗筷被送上了桌,他继续笑眯眯地站在一旁候着。

梁三愿的身体两日未进食,陆小凤这几天被麻烦缠身,喝了好几日闷酒,现在难得放松。西门吹雪倒是他们三人中休息饮食最正常的一个,他本来沐浴更衣马上就要休息,谁知梁三愿突然醒来,陆小凤也是突然到访,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想来自中秋起他再也没有吃过宵夜,偏头看着身旁露出真切笑意的梁三愿,西门吹雪拿起筷子,也是忽然间有了食欲。

因此,这三人还真是真情实感在吃饭的,光是米饭每个人就至少就着菜吃了一小碗。

吃到八分饱后,梁三愿放下了筷子,感受着久违的放松与满足,他简直想长吁一口气。

也不是说在桃花岛事情多,清闲是清闲,可还要时时刻刻注意着冯衡的身体状况,这无疑给自己套上了一个无形枷锁,精神每分每秒都是紧绷的。

而万梅山庄不一样,在这里,梁三愿甚至比在自己的小客栈还要惬意舒心。

这才是人生啊。

梁三愿的目光在桌子上扫了扫,本想看看自己有没有错过什么好菜,却不料被陆小凤面前的酒壶吸引住了。

好酒当然也要用好壶,梁三愿不懂这方面的知识,但也能看出这把白玉雕刻出来的小酒壶价格不菲。

陆小凤在他左边坐着,梁三愿指了指酒壶:“陆小凤,让我看一看。”

“酒壶?”陆小凤放下手中的筷子,“怎么,小老板你想喝酒?”

也不能怪他惊讶,以往一起吃饭时,花满楼都会喝几杯,可梁三愿基本上只拿酒不碰酒,只喝果汁或是茶水。

这还是陆小凤第一次见梁三愿对酒有兴趣。

梁三愿点点头。

陆小凤拎着酒壶递给了他,动作非常豪爽。于他而言,酒是重要的,酒壶再精美,也没什么意义。

梁三愿小心地接过了,手指接触到的地方都是一片凹凸不平。他眯眼望过去,发现是一片片精细复杂的雕刻花纹。

将酒壶观察一圈后,梁三愿下了结论,这哪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酒壶,这就是一件艺术品啊!

王管家见梁三愿爱不释手的模样,关切道:“小愿可是喜欢?酒窖里还有几件,可需拿到你屋中?”

梁三愿连忙摇摇头。他就是单纯的喜欢,看看就行。

面对如此精美的酒壶,梁三愿对着里面所盛的清酒也产生了一丝兴趣。

——这样的酒壶里,会装什么样的酒?

如此想着,他从桌子上取来一盏没有人用过的小酒杯,壶嘴微微倾斜,缓缓地为自己到了一杯酒。

封在酒壶里的酒香由着梁三愿的动作渐渐四溢,从一桌浓郁的菜肴香气中脱颖而出,香气清冽而悠长。

梁三愿举起酒杯,放在鼻尖轻轻地嗅了嗅,又观赏了一会儿其透明晶亮的色泽外观,接着才尝试性地抿了一口。

出乎意料,这酒并没有辛辣的口感,只让人觉得甘润绵软,有着丝丝甜味,还参杂着若有若无的花香。

比起酒而言,好像更像是糖水。

梁三愿一口饮尽杯中剩余的液体,只觉得口感不错,又接连倒了三四杯饮入喉中,壶中酒水体积下去了一半。

放下酒杯,静坐了一小会儿,梁三愿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从内部开始发热,意识也有些许的模糊,整个人有些飘飘然。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这酒的后劲挺大。

——他之前也不想想,若真的是普通酒水,陆小凤怎么会这么久只喝了半壶?

梁三愿确实有些醉了,只是他依旧乖乖地坐在座位上,不吵不闹,看上去就是在普通的发呆思考罢了。

酒足饭饱,陆小凤觉得呆在万梅山庄不如去找找他的红颜知己,拍拍肚子告辞了。

梁三愿跟着西门吹雪对其说了再见。

目送陆小凤的背影彻底消失,西门吹雪低头看向梁三愿,问道:“三愿,可否现在休息?”

梁三愿缓慢地眨眨眼,跟着重复道:“三愿,可否现在休息?”

语气也是丝毫不差。

西门吹雪对上梁三愿蒙上了一层雾气的双眼,这才发觉后者竟然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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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诶嘿嘿,又到了我喜欢的陈年狗血梗时间(:3_ヽ)_

……我再也不提更新时间了,提一次打脸一次,我怎么就这么没记性呢!

凌晨写着写着睡着了,dbq

名侦探小凤凰

西门吹雪轻声道:“三愿。”

梁三愿也跟着重复道:“三愿。”

……看来是真的喝醉了。

西门吹雪这也是第一次见梁三愿喝醉的样子。

因为要修剑术, 西门吹雪自己对酒的需求不大,万梅山庄虽藏着数坛好酒,但他本人饮用得不多,更别说喝醉了。

西门吹雪也不是没有见过喝醉的人是什么样子, 外出办事时并非处处都有环境幽雅的酒楼。有时坐在简陋的酒馆里,四周总也少不了喝到烂醉的人,这些人或是高谈阔论,或是失声痛哭。

而像梁三愿这般醉酒后乖乖巧巧坐在凳子上, 仅会学一板一眼学人说话的,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西门吹雪扫了他面前的酒壶一眼, 鼻尖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酒香, 他知道这次是自己没看好人,疏忽大意了。

这壶酒只是喝起来绵甜,实际上储藏时间不短, 绕是陆小凤这样千杯不醉的酒痴,这么一小壶也足够了, 哪里经得上根本没有喝过几口酒的梁三愿一下子喝下了四分之一。

醉了才是正常的。

醉酒后的梁三愿可以说是乖巧得过分, 不知怎么,像是认准了西门吹雪一人, 视线一直追随着西门吹雪的动作, 看上去认真极了。

直到西门吹雪现在他身前,他也是抬起头定定地看着。

西门吹雪被梁三愿直勾勾、黑黝黝的眼睛盯着, 竟生出了一两分的不自在。

王管家注意到了梁三愿的反应, 上前关切地问道:“小愿喝醉了?”

西门吹雪低声应了一声。

小亭外的风忽地变大了, 呼啸的寒风裹着哗哗作响的树枝树叶的碰撞摩擦声。

天色彻底沉了下来,雪花似乎也跟着变大了,如同漫天飞舞的梨花瓣,有几片越过屏风慢悠悠地飘进亭子里,却被边角处小火炉冒出的热意融为了一滴滴水珠。

梁三愿本就坐在外围,这时随着西门吹雪起身的动作正好脸部朝外,一粒水珠盛着风落在了他右眼下方。

像是一滴泪。

梁三愿被这犹带寒意的水滴激得微微颤抖了一下,他轻轻晃了晃脑袋,似乎想把这滴水甩下去。

只是效果不佳。

水滴体积不大,随着他的动作划到了唇角处便不再滑落。这就更像是一道泪痕了。

梁三愿似乎不明白脸上为何仍有些不舒服,他皱起眉头,眼珠努力朝下想看看脸上有什么东西,像小孩子一般固执,就是不去伸手。

西门吹雪静静地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见他始终不得想要的结果,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伸出右手,用食指轻轻抹掉了这一道水痕。

不适感因这一下从脸上消失,梁三愿抬起头,朝着西门吹雪露出一个感激的笑脸,脸颊边的小酒窝若隐若现。

西门吹雪心中一软。

王管家这时也发觉梁三愿是醉了,他探头望了眼亭外,建议道:“庄主,天色已晚,不如回房中休息?”

西门吹雪没有其他意见。

王管家乐呵呵地凑到梁三愿跟前,语气与哄孩子无差:“小愿,去睡觉好不好?”

梁三愿将目光从西门吹雪身上慢悠悠地转到了王管家身上。

被这样直白的视线看着时有些奇怪,可如今这道目光转到别人身上了,西门吹雪却发现自己似乎也没有轻松起来。

为什么?

他这个问题除了自己,好像也无人可以解答。

另一边,一老一小在进行学龄前对话。

王管家像一个诱拐小朋友的人贩子,半哄半骗:“天黑了,小愿也该睡觉啦。”

梁三愿重复着最后几个字:“睡觉。”

王管家点点头,伸出手摆在梁三愿面前:“王伯带着你去睡觉好不好?”

自从醉酒后就表现得相当听话的梁三愿却第一次表达出了抗拒的情绪,他摇摇头,伸手将西门吹雪的一只袖子攥在手中。

他说:“不好。”

王管家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竟然遭到了拒绝。

且是遭到了乖巧可爱的梁小朋友的拒绝。

委屈的王管家简直都要老泪纵横。

梁三愿却看向西门吹雪,一字一顿道:“小愿,睡觉。”

西门吹雪看了一眼抓着他袖子的手,轻声问道:“要我带你?”

花了一点时间消化这句话,等明白了,梁三愿干脆地点头道:“要!”

说完,他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眨眨眼,眼睛也变得雾蒙蒙的。

做任务向来是劳累的,更何况是意识单独的穿梭到了另一个世界。与第一次不同,三个月的沉睡让梁三愿的身体得到了充分的休息。而这次有着两年经历的意识却被压缩进了仅过了两日的身体上,即使有系统进行调整安抚,疲惫感却是真实存在的。

梁三愿醒来已有一段时间,兴奋感过去,又有酒精作祟,大脑的怠倦感却是怎么也控制不了了。

他又打了个哈欠,小声道:“困。”

见梁三愿这副模样,西门吹雪唇角不自觉微微勾起些弧度,露出一个不明显的笑。他的声音难得柔软了一些:“好。”

看着被小朋友拒绝而失魂落魄的王管家,西门吹雪道:“王伯,你休息去吧,我带三愿回去。”

王管家茫然,这句话本身是没有问题的,他也知道庄主与小愿的关系向来亲近,可他怎么就从庄主的语气中听到一丝丝炫耀?

炫耀什么?小愿拒绝了自己却选择了他?

不对,不对。

王管家摇了摇头,这应该是错觉,错觉。

不过有西门吹雪看着梁三愿,王管家只会更放心,他吩咐几个下人收拾了一下小亭子,见西门吹雪那里确实没有需要了,便背着手慢悠悠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留下西门吹雪与梁三愿在原地面面相觑。

西门吹雪道:“站起来。”

梁三愿乖乖点头,攥着西门吹雪的手微微用力,借着后者手臂的力量站起来了。他扬着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西门吹雪。

像是等待着什么的样子。

……这个动作好像他曾见过?

西门吹雪愣了一下,忆起了一些久远的回忆,他抬起左手,虚放在梁三愿发顶,轻轻地摸了两下:“很好。”

梁三愿瞬间笑弯了眼睛。

眼中划过一丝轻快的笑意,西门吹雪拿起一旁放着的厚斗篷,下达第二个指令:“三愿,抬头。”

梁三愿顺从地仰起头,露出纤细白净的颈部。

他攥着西门吹雪袖子的手顺势松开了。

西门吹雪的动作顿了下,随即表情如常地为梁三愿披上斗篷,仔细地将带子系好,最后整理了一下毛绒绒的颈口,才道:“好了。”

梁三愿听他的话,一直仰着脖子,听到这句“好了”,才小心翼翼地晃了晃脑袋,一边偷偷地看着西门吹雪,一副生怕自己会责骂被责骂的样子。

西门吹雪忍不住又揉了揉他的发顶:“三愿好乖。”

只要是夸奖,梁三愿就听得非常清楚,他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见一切妥当,西门吹雪率先踏出亭子,梁三愿紧紧地跟在他身后。

寒风凛冽。

两人刚出来时雪花只不过在地上浅浅铺了一层,现在却有半指深了。

梁三愿喝了酒,感觉迟钝,式神的被动保护技能也只会在危及生命时出现,于是,他一个不留神,就踩到了一块被雪覆盖着的石头。

石头表面本来就很光滑,更别说又加上一层雪,梁三愿没有站稳,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西门吹雪自然听到了背后的动静,他在心中叹了口气,停下了脚步,向后侧过身,伸出了右手。

梁三愿低头看了自己藏在斗篷里的左手一眼,又看了看眼前那只修长白皙的手,试探性地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西门吹雪一把握紧了,他转过身,低声道:“走吧。”

不似西门吹雪冷峻的外表,他的手却是温热的,有些粗糙,应该是练剑磨练出来的茧子。

梁三愿的左手也微微也加重了力气,握着比他的手大一号的温热手掌,他弯了弯唇角。

两人的步伐缓慢而又稳当。

良久,终于到了地方,他们的身上也都覆盖上薄薄的一层雪花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多次居住的缘故,梁三愿没有去一旁为他准备的卧室,而是不等西门吹雪开口安排,直径去了两次昏迷都居住的主人家房间。

西门吹雪在门口叫住了他。

停下脚步,梁三愿歪着头,干净如泉水的瞳孔里装满了好奇与不解。

怎么了?

这是他传达出来的问题。

西门吹雪站在门口,沉默片刻,终究没有说什么。他伸手拂去了梁三愿肩膀上的雪花,努力不让这些白色的小精灵调皮地跳进后者的领口。

随后,他摘下了梁三愿身上的斗篷,后者还来不及感受属于冬日的寒意,便被人推进了被火炉烧得暖融融的屋内。

啪嗒一声,从屋外关上了门。

西门吹雪随意抖了抖身上的雪,抬脚便要走向隔壁。

罢了,住哪间都一样,他又不是没住过。

突然咯吱一声,门裂开了一个小缝,一双水润润的眼睛从里面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阿雪,不要愿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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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艰难地走感情线中……

名侦探小凤凰

“阿雪, 不要愿愿了?”

这可真是——

停下脚步,西门吹雪侧过身,看着死死盯着自己的那双水润润的桃花眼,半晌无言。

他怎么也想不到醉酒后的梁三愿心智会下降成这样, 堪比稚龄孩童。他并不怀疑,如若直接拒绝,下一秒这人哇的一声哭出来都有可能。

走是不可能走了。

在西门吹雪斟酌期间,梁三愿又将门缝拉大了些, 探出头,与前者更好的静静对视着。

只是西门吹雪感受到了梁三愿极其莫名的认真态度。

非常认真, 眼睛眨都不眨的那种。

西门吹雪猜不透梁三岁的想法, 只好随着他,两人就这样再次深情对望。

最后还是梁三愿败下阵来。瞌睡虫来势汹汹,他压抑再三, 最后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梁三愿抿抿嘴,垂下眼睛, 颓然道:“哎, 愿愿输了。”

西门吹雪:?

叹什么气?输了什么??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成熟稳重如西门吹雪,面对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三岁小朋友, 也不免发出了问号三连。

虽然现在心智不高, 可关于西门吹雪,梁三愿在与前者多日的相处中, 已经锻练到能解读其部分微表情。

这种事情与年龄无关, 更偏向于一种动物拥有的直觉。

梁三愿认认真真地解释道:“刚刚的木头人比赛, 愿愿先动了。”

木头人比赛?

西门吹雪幼年时期没有玩伴,自然没有玩过小孩子之间的小游戏。不过顾名思义,“木头人”想来就是比谁一动不动的时间更长了。

这样说来,先打哈欠的梁三愿确实输了。

西门吹雪见梁三岁垂头丧气的小模样,心中泛起一丝不忍来。他突然一本正经道:“是我输了。”

梁三愿唰地一下抬起头,眼睛瞪得溜圆。

主动认输,或是说这种善意的谎言用以哄人,无论哪一件对于西门吹雪而言都是人生头一遭,是相当陌生的经历。

西门吹雪依然冷淡着一张脸,只是说话间有些磕绊,他不熟练地解释道:“我刚刚……眨眼了。”

“你没看到罢了。”

梁三愿歪着头,盯着西门吹雪用极其缓慢的眨了眨眼。他纤长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只是依旧不说话。

……这是相信了,还是没相信?

西门吹雪一时间拿不准主意。

但他刚刚强行安慰了两句话已是难得,现在再去说些什么,对于他而言就属于困难级别的事情了。

“阿雪。”梁三愿却突然开口了,表情严肃庄重到可爱。

他道:“作弊是不对的。”

西门吹雪垂眸看着他,配合道:“是。”

“那你认识道自己的错误了吗?”

“嗯。”

西门吹雪积极(?)的认错态度(??)让梁三愿甚是满意,他想说些什么,又皱起眉头,思考了一会儿后,像是做出了某项极其重要的决定,郑重其事地开口道:“不过我决定原谅你啦,阿雪。”

——对于一个“孩子”而言,原谅游戏作弊的小伙伴,确实是一件非常重大又难得的事情。

这样的处理结果,梁三岁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一个成熟的小朋友了。

他紧接着又一板一眼的嘱咐道:“但是下次不要这样做了,这样是不对的。”

“阿雪,你记住愿愿的话了吗?”

还自称愿愿……

怎么能这么可爱?

西门吹雪眼中划过一丝轻快的笑意,语气也放轻了些,多了点纵容的意味:“好。”

梁三愿却对他的表现很是不满,他皱眉道:“阿雪,你要认真点,不要笑。”

星星点点的笑意在眼底彻底蔓延开,西门吹雪向来冷漠的面孔上也沾染上了些许温度,如冰雪消融,似春风拂面,湖水破冰,荡起一片温柔。

这次,梁三愿也顾不上指责西门吹雪仍在笑了,他直愣愣地看着后者。

也许喝醉的人都比平常直白而坦诚,他直言道:“阿雪,你真好看。”

西门吹雪一怔。

他不是美而不自知的人,从未闻面的父母给了他一副好相貌,他知道。

虽然本人并不在意,可因万梅山庄庄主与一代剑神的身份,江湖上注意他的人不少,种种缘由带来或真情或假意的赞美,当面或是传言,他听到了不少。

可用词如此直白肤浅的……还真就梁三愿一位。

对此,西门吹雪并无被人在言语上轻浮的不喜,反而心中涌起了一种奇怪的情绪,他不好描述,但不是单纯的喜悦或是生气。

也幸亏说这话的是梁三愿,若是换成了其他人,早就被他一剑封喉了。

而另一边,见西门吹雪久久没有反应,梁三愿以为自己刚刚对其的夸奖没有被听到,于是他再次认认真真地重复道:“阿雪,你真好看。”

西门吹雪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看着梁三愿充满期待的小眼神,勉强压平嘴角,也郑重道:“谢谢三愿的夸奖。”

梁三愿满意地点点头:“不客气。”

在梁三岁小朋友的世界观里,夸奖这种东西是要有来有回的,双方都不吃亏最好。

两人又半晌无言。

侧目看了眼愈发阴沉的天色,西门吹雪正想尝试哄人关门睡觉,却听到了惊天动地的一道喷嚏声。

梁三愿伸手捂住半张脸,小声道:“不、不好意思,愿愿不是故意的。”

在人前做出这般不雅的行为,实在是太丢人了。

西门吹雪倒是没有露出嘲笑的表情,他瞥了眼落在衣袖上的雪花,猜测梁三愿很有可能是被冷风吹到了。

他内功深厚,就算在雪中站一晚上都无大碍。可梁三愿不同,虽说有些稀奇古怪的能力,但依旧只是个普通人,身体看上去比起寻常人还要单薄些。

——这反应可不太妙,万一生病了怎么办?

思及此,西门吹雪吩咐道:“进去。”

梁三愿指了指自己:“?”

西门吹雪点了点头。

梁三愿扁了扁嘴:“阿雪不陪着愿愿吗?”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起点。

西门吹雪暗叹一声,抬步向前:“一起。”

见他也要进来的动作,梁三愿欢欢喜喜地向里面走去,终于让出了位置。

西门吹雪抖了抖身上的雪越过门槛,并随手关上了门。

风雪寒气一并被挡在了门外。

屋内没有放置多余的桌椅板凳,梁三愿直接坐在了床上。

等西门吹雪将窗户打开一个缝隙以方便通风换气后,他转过身,正好对上了一双亮晶晶的桃花眼。

动作一顿,西门吹雪脚步暂停,深深地看了梁三愿一眼,才走至其身前。

梁三愿仰着头:“阿雪,我们睡觉吧?”

西门吹雪没有立刻答应,他微微弯下腰,缩短了两人间的距离。

他不喜香料,除了衣服上侍女洗熨染上的清浅香气外,他的房屋内没有点燃任何熏香,整个房间干净整洁得如同无人居住的样板房。

也因此,梁三愿话语间喷洒出来的酒气十分明显。

倒也不难闻,只是有些奇怪。

看着西门吹雪奇怪的动作,梁三愿自觉伸出手,在掌心哈了一口气,凑在鼻子上嗅了嗅。

他嫌弃地直皱眉。

毋庸置疑,梁三愿是个讲卫生的好孩子,不用旁人提醒,他便避着西门吹雪的身体从床上站起来,开口道:“阿雪,我要洗漱沐浴。”

这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西门吹雪却没有立刻答应,他垂眸看着梁三愿因喝酒而蒙上一层薄红的脸颊。

本就喝了酒,再折腾一通难免会风寒感冒。西门吹雪的身体好,基本上不生病,可他医术精湛,常识也还是知道的。

常年一身白衣一尘不染的剑神,第一次想要因为这种小小的情况忍受一下自己的洁癖。

可他的好意梁三愿只是心领了,因为他坚持要做一个干净的小朋友。

两人各持己见,商讨一番后各退一步,去掉沐浴,仅用桌子上的茶水漱了漱口。

梁三愿是真的困了,再加上不想与西门吹雪发生过多的争执——在他看来这是欺负小朋友的行为。他便非常听话的漱口擦脸,接着自动躺到了床里面的位置。

西门吹雪早晚都要沐浴更衣一次,劝好了梁三岁,他本想自己去隔壁一趟,可被人拉住了衣角。

梁三愿整个人被柔软蓬松的被子笼罩,只露出一张俊脸,与一只白皙柔嫩的胳膊,好奇道:“阿雪,你要去哪里?不睡觉吗?”

去沐浴更衣。

西门吹雪很想诚实地这么回答,可回想一下梁三愿醉酒后发生的事情,直觉自己不能这么说。

按照梁三岁“有福同享”的人生原则,若他自己去沐浴却没带上他,那后果……

西门吹雪看着虽然很困但依旧强睁着双眼的梁三愿,真的不想再把人惹得眼泪汪汪。

他第一次发现小孩子这么难带——虽然这也是他第一次带“小孩”。

思忖片刻,西门吹雪还是再次战胜了自己的洁癖,他直接脱去外衣,躺到了梁三愿给他留的位置上。挥手灭了床头的烛火,他轻声道:“睡吧。”

梁三愿乖乖地哦了一声,将手臂缩回了自己的被子里。

自梁三愿上次来找西门吹雪抵足而眠后,床上放两床被子已成为标配,一人一床平均分配。

当然,后半夜是否还规规矩矩,这就要看某个人的睡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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