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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面面相觑，不敢多言，各自领命。

海棠拿了个汤婆子，让赵允熹抱着，又吩咐软轿准备，这才与赵允熹一同出门。

废太后这儿，连过年都没来什么人，今日皇帝竟亲自来了，吓得寥寥几个宫女太监瑟瑟发抖，跪了一地，恭迎皇帝陛下。

赵允熹脸色不好看，他们这些人与世隔绝，也不知晓发生了何事，还以为冷宫里这位又要倒霉了。

甫一进门，赵允熹听到了喃喃的念经声。他脚步一缓，透过屏风向里看去，隐隐约约看到一个消瘦的身影。

赵允熹眼眶顿时热了。

“母后。”

赵允熹大踏步上前。

无人通报，废太后并不知道赵允熹来了，直到听到这一声母后。

颂念经文的声音倏然停顿下来。

佛前的女人缓缓睁开眸。

“母后。”赵允熹声音有些哽咽，来到废太后杨氏身后，“儿子来看你了。”

在赵允熹登基之前，杨太后对他一直都算温柔。

赵允熹仗着杨氏的宠爱在宫里为非作歹，通常也不会受到任何责罚。直到登基以后，母子的关系才因为权力而改变。

杨氏放下佛珠，转过头看向赵允熹：“陛下来了。”

赵允熹微红着眼眶看她。

杨氏瘦了，瘦了许多，也老了许多。

之前仍是太后的杨氏，三十多岁的年纪，风华正盛，整个人透着成熟雍容的韵味，衣着华丽，穿金戴银。但现在她清瘦寡淡，服饰朴素，平凡得像一个普通女人。

杨氏倒是坦然平静，唇角翘起，微微一笑：“陛下怎么想起到我这冷宫来？”

“朕来看看你。”赵允熹道，“母后怎穿得这样单薄，还连炭火都没有，感染风寒可如何是好？”

宫里素来拜高踩低，杨氏是太后时，巴结奉承她的人不少。现在她落魄了，内务府连盆炭火都舍不得给她，也是正常。

杨氏淡淡道：“无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怎么会是无关紧要的人？”望着杨氏平静的眉目，赵允熹握紧了杨氏微凉的手，反驳道，“您是朕的母后。”

杨氏笑意略显讽刺：“可惜困在这冷宫中出不去，又有何益？”

当初杨氏被废，赵允熹也无能为力。再者，赵允熹以为，杨氏为她犯下的罪过付出代价，本是理所应当。否则宣文太子的亡灵如何能得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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