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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楼道里吃饭
“阿银阿银,你同桌的眼睛怎么了?”左银的肩膀被后桌的王宏亮拿铅笔头戳了戳。
左银转过去, 第一次对这个班的人黑了脸, “关你什么事儿?”
王宏亮个子虽矮, 却是个脸皮厚的, “哎呀, 我就问问嘛。”
左银回过身来,面色不虞。
余幸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声问:“怎么了?怎么生气了?”
她右眼上罩着一块白色纱布,显得这张脸更加小了。
“没事。”左银呼出一口气, 调整了自己的心情,同时准备给余幸打好预防针, 未雨绸缪总是好的,“幸儿,我们来玩儿个游戏吧。”
“可是,我眼睛……可能不太方便吧。”余幸说着,眼睛也不怎么看他了。
“方便。”左银重新挂上笑容, 用一条胳膊撑着, 懒洋洋地趴在桌面上, 视线直面她, 做思考状,“嗯……玩什么好呢,这样吧,我们来玩一个谁先回头谁就输的游戏。”
余幸疑惑地问:“这个怎么玩儿?”
“一个星期之内,不管听到谁叫自己的名字, 都不可以转头去看,转了的就输,输了的人……给赢了的人写一张数学试卷,怎么样?”
一个星期的时间,应该够她的眼睛恢复了。
余幸的眼睛其实是个小手术,就是下眼睑的睫毛长得倒进去,戳到眼球了,所以她每次走到高速路口时,风一吹过来就会流泪。
医生只是用刀在下眼睑,也就是卧蚕的位置轻轻划上一刀,让皮肉起个褶皱,睫毛也就往外倒了。
跟割双眼皮的原理大致相同。
“好。”
虽然这个游戏听起来没什么意思,但余幸还是答应了。
除去早自习,早上有四节课,第二节过后就是课间操。
教室里的同学们难得有长时间放风的机会,运动员进行曲在操场响起的瞬间,教室里拖堂的老师就进行不下去了,只得是摆摆手,不舍又无奈地把人放出去。
煎熬了半个上午的同学们在这一瞬间得到了解放,男孩子们勾肩搭背推推打打,女孩子买手牵着手聊八卦,陆陆续续出了教室。
“阿银,别睡了,课间操了!”老学杵在门口,朝着教室后排坐着不动的左银喊了一声。
“你先滚,我马上就出来。”左银说。
等到整个教室的学生都出去了,教室里只剩下左银和余幸两个人。
“我们走吧。”余幸两只手紧紧攥着裤子布料,做了个很艰难的决定似的开口,“音乐停了。”
音乐停了,课间操马上就要开始了。
她说着站起来,不料左银不但不站起来,反而拽着她的手把人拉得坐了回去。
“不去了,困。”左银把头埋在桌上,适时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含含糊糊地道:“没事,你也睡会儿吧,我跟老黄请过假了,连你的份儿。”
余幸脑子直,完全没转过弯来,关心地问:“为什么要请假?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就是困。”
余幸还想说点什么劝他出去做操,被左银按着脑袋,被迫趴在桌上。
“嘘,别吵,真困了。”
余幸虽然不明所以,但顿时觉得轻松不少。
不用出课间操了。
不会有人盯着自己看,也不会有同学凑上来问她的眼睛怎么了。
年轻小朋友的自尊心来得很莫名其妙,有时候只是因为自己跟别人有一点点不一样,就能带来这种挥之不去的局促感。
“哟吼,阿银,你躲操,被我发现了吧!”老学眼睛的度数又增高了,戴着眼镜儿看人都需要眯着眼睛才能看清楚,但这并不影响他课间操散了之后成为第一个跑回教室的人。
“把嘴关好,我都听到屁声儿了。”左银说自己困是认真的,因为余幸的事儿,他已经好几天脑袋被门磕了。
“药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躲操了?”左银抓了抓头上被睡乱的头发,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就因为我腿比你长,跑得比你快,赶在你前面回到教室,你就这么诬陷我?”
“哦,就开个玩笑嘛,你才放屁呢!”老学又问:“那你刚才站哪儿呢?我怎么没看到你?”
“我上了个厕所才去的,随便找了个空插.进去的。”
“哦。”老学也没在意,回自己位置上喝水去了。
“左银,说谎不好。”余幸说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隐忍的笑意。
左银轻轻扯了扯她脖子上一缕长长了一些的头发,心说:这都是为了谁,小没良心的。
好手好脚,身体健康,不去课间操怎么也说不过去。左银其实只给余幸一个人请了课间操的假,但如果所有人都到操场上晒太阳去了,教室里便只剩下她一个人,她不知道该有多羡慕,不知道该有多孤单。
所以,左银确实是躲了课间操的。
有时候人们要的,只不过是别自己一个人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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