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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柳叔是个好人

左银一下车，被眼前的情景惊到了。

柳叔被一群手持铁棍的人围在中间, 腰背不那么直, 一条腿微曲着, 脸上可能也挨了几下, 已经多出好几块儿红肿的地方, 青紫红肿，使得那张原本左右就不对称的脸更加不协调。

“柳叔！”左银喊了一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都有些抖，手里拎着那把安全锤走过去，虽然心里头慌乱如麻, 但步伐还算是沉稳。

“哪里来的小屁孩儿！找你叔叔回家找去！别他妈多管闲事，平时吃的奶都灌脑子里去了吗？！街上逮个人就开始瞎几把认亲戚！”平时嘻嘻哈哈又温和的柳叔第一次说出这么凶狠的话来, 听得人心头一热。

左银没打过这样的架，两只手都在抖，但他没有退，一步步走进了圈子里。

“你这个人是不是他妈脑子有问题？！”柳叔还在假装不认识他，“你爹没教过你不应该多管闲事吗？”

“柳叔, ”左银眼睛环视一圈, 声音隐隐有些抖, “她既然找了人来, 就不会不知道我们的关系。”

柳叔呼出一口气，低低地骂他一声：“蠢货。”

左银转头咧了咧嘴，有点佩服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笑得出来。

这群人有七八个的样子，看起来年纪不大，应该大多是街上的二混子, 紧身T恤豆豆鞋，特征明显。

大白天持械斗殴，也就是仗着这个路段没有监控器，人烟也不密集。

越是没什么出息的人话越多，几人见左银也加入，其中疑似带头的人咧嘴笑了，道：“还有没有人？有就放出来一起上！”

左银看都不看一眼车那边，装着胆子道：“两个人足够收拾你们了！”

几人笑了起来，不再多说，棍子在手上一转，朝着两个人围了上来。

几乎在同一时间，急促的警报声接连响起。

几人慌了手脚，“他妈的谁报的警？！”

“不知道啊！肯定不是我们的人！”

“现在怎么办？我可不想因为这种事情去蹲局子！”

带头的人啐了一口，“还能怎么办，都打好一会儿了正主才来，抓紧打两下撤！”

这些人本来就是冲着左银来的，得了令，自然是集中战力打他一个人。

打群架时，至要摁住其中一个下狠手，其他人就能被震慑住。左银左右闪躲，虽然慌乱，幸好没忘记自己手里也有工具。

正巧，一个年纪不大的小伙子握拳朝他的脸挥过来！

左银没有躲开，硬生生地接下了这一拳，也顾不上疼，顺势抓住他的手，猛地一扯，两个人同时滚倒在地上。

左银快速翻身骑在他腿上，手里的锤子都已经举到头顶了，却被柳叔抢走了。

“打头要用拳头。”

说完这句话，他拿着安全锤打人去了。

左银没有注意到，他一条腿不太利索了。

左银没有给被压住的人反应的时间，举起拳头，一下接一下狠命砸在他脸上！

警车的鸣笛声越来越近，余幸也从玻璃碎掉的窗户里爬了出来，软着腿走过来。

“那个小婊.子也来了！”混乱的人群中，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一句。

离得近的人将矛头指向了余幸。

“你他妈别动她！”左银心脏都要跳停了，站起来的时候，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又往前摔了一跤才站稳，飞速跑过去，一脚踢在那个人背上！

警车已经近在眼前，那人骂骂咧咧地爬起来，手里的棍子指着左银，凶恶地道：“你给老子等着！”

下车来的警察们大多追了出去，只留了两人在现场。

“左银，你怎么样？”余幸整个人乱作一团，脑子里一片混乱，抓着他的手，用抖得不成样子的声音反反复复问着同一个问题。

“左银，你怎么样啊？”

左银慢慢缓过神，回握住她颤抖的手，说出口的话有点风马牛不相及。

“幸儿，我没来得及买彩灯，也没有气球，但我等不及了。”

“我喜欢你，你能不能和我在一起？”

人生处处有意外，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车祸，绝症，有人甚至会被一口水噎死。

如果每走一步都要畏首畏尾，那还有什么可过的？

中学生的告白应该是浪漫的，彩灯蜡烛，昭告天下。

再不济也应该是俩人都收拾得干净利落时，总之，不会是现在这样的情景。

左银鼻青脸肿，余幸涕泗横流。

余幸听完，完全愣住了，一颗颗泪珠子“扑簌簌”地滚落出来，却是执着地问着那个问题，“左银，你怎么样啊……”

左银倾身抱住了她，肿着眼一边道：“我没事，我没事，不要哭了。”

“我心都要碎了。”

余幸哭得更凶了，鼻涕眼泪一把一把地往往他衣服上擦。

“……”在场的两名辅警，以及拖着一条腿的柳叔成了这场告白见证人。

直到被带到警察局做笔录，余幸都没缓过来，哭得直打嗝。

“不哭了，再哭伤眼睛了。”左银也没有在身上装餐巾纸的好习惯，索性袖子一撸，直接给擦上去了。

“已经哭成花猫了，还哭？”

“有点……嗝忍不住……”余幸眼睛有点红肿，浓密的睫毛被眼泪润得挤在一起，说不出的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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