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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左银陪跑

从医院回学校的路上，余幸难得的话多, 一路都在说孩子的事情。

“左银你看到了吗？那孩子只有这么大。”她用两只手比了一下, 语气很是新奇, “刚生出来的小孩都那么丑吗？身上的皮肤都皱着, 脸上也是, 跟只小猴子一样。”

“还像个小老头。”左银补充道。

“对对对，额头上的抬头纹比你还多。”余幸笑着说。

身体里住着一个二十几岁灵魂的十八岁少年指尖探上自己额头，半是忧虑半是疑惑，“我有皱纹？”

“没有。”余幸背过身, 面对着他，风把她的马尾往前吹, 笑吟吟地道：“我骗你的。”

暮色西沉，一地金黄，连人都镀了金。

“余幸儿，这里没有监控器。”左银拉住她的胳膊，不让她继续后退。

左银吻过来的时候, 余幸瞪着眼心想, 她已经被带坏了。

……

柳叔的婚期将至, 他们都还是学生, 挂号送钱不实际，买些礼品一并带过去倒是可行。

买什么呢？

“送个牌匾吧？”四个人围坐在水洞的石桌那儿，左银率先提议道。

“人家是结婚，不是包青天断案！送什么牌匾！”老学斜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还准备在上面写个功德无量啊！”

“也不是……”

“不行。”胡筱澜道：“那你还不如送一对杯子呢。”

“也不成。”余幸微微蹙眉, “大喜的日子送悲，不妥当。”

“那干脆送一对枕头算了。”左银最怕别人过生日给挑礼物什么的，倒不是怕花钱，是真不知道送什么合适。

特别那些礼物之间的含义，这个不合适，那个要不得的，伤神。

“这个好，共枕眠。”

于是，到了柳叔婚礼这日，四个人拿着两对儿枕头到柳桓镇街道上最大的一家酒店蹭饭了。

柳叔一半头发梳得往后倒，看起来整齐又严谨，跟平日里不修边幅的模样大相径庭，不变的是脸上和煦春风一样的笑容。

“来了？”他站在鲜花拱门装饰着的酒店门口，兴许是已经沾了些酒，脸上被染出喜庆的红光，“快去里面坐，已经专门儿给你们小朋友留了一桌，酒都已经换成果汁了。”

他们这儿不时兴什么伴郎伴娘的，柳叔疼老婆刚出月子没多久，怕她站在外面着了风，索性让人去酒店里面待着，自己站在外面迎宾了。

“好的，那柳叔您先忙着，我们进去了！”老学的不要脸和左银有得一拼，连请帖都没有，大着一张脸走得大摇大摆。

“柳叔新婚快乐，早生贵子。”胡筱澜自然跟上。

“叔，新婚快乐。”左银也越来越不会搞花里胡哨的东西了，祝福简单得厉害。

“柳叔，恭喜你，宝宝的名字取了吗？”这事儿余幸挂了一路了。

“没呢，也就是这两天的事儿了，满月再请你们吃饭，嘿嘿。”柳叔还是有点大小眼，笑容的幅度大了就会更加明显。

真真是连眼角的每条纹路都在诉说着高兴。

到了里面，靠墙那边果然放着一个大圆桌，几瓶果汁放在中间的转盘上，每个座位前面还放着一瓶甜牛奶。

“……”左银有点无奈，“柳叔是把我们当成小学生了吧？”

“Exactly。”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胡筱澜一起写作业了，老学这几天英语突飞猛进。

落了座，四人也没有浪费柳叔的好意，等第一批凉菜上来时，他们喝奶都喝了个饱。

柳叔是今天最忙的人，一手端着酒杯，一手牵着新娘子，一桌接一桌敬酒，整个厅里，就他笑得最大声。

到了他们这一桌也没略过。

“来来来，孩子们，叔谢谢你们今天过来捧场，来，我敬你们一杯！”

还能认出他们来，还行，没醉得太厉害。

“不是不让我们喝酒吗？”左银嘀咕：“还敬我们。”

“你们喝奶！”柳叔笑呵呵地举起杯子，和他们碰了一下，“孩子们，好好学习，将来做个人。”

“少喝点儿吧你。”已经换了红色秀禾服的嫂子和善一笑，帮着大舌头解释道：“他的意思是说，你们好好学习，将来做个好人，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对对对。”柳叔连连点头，反正媳妇儿说的什么都对。

敬了这杯酒，柳叔又去了下一桌，有嫂子看着，应该也不至于喝太多。

“听说晚上有闹洞房的活动。”余幸小声说着，一脸跃跃欲试。

“是吗？！”老学也一下子来了兴趣，确认道：“咱们今晚没有晚自习吧？”

“嗯。”左银回答，“但是明天早上七点半要签到。”

余幸遗憾地“啊”了一声，突然想起来，“明天运动会开幕式。”

四个人最后揣了几包喜糖就坐车回学校了，到底还是没能闹上洞房。

事实上，左银也并不希望余幸去参加这项活动。

柳桓镇和很多小地方一样，会在闹洞房这个环节里增加一些低俗元素，左银在他表姐结婚时就见过。

拿一个取了盖子的啤酒瓶给新娘子夹在腿间，新郎官在膝盖间放一根细长的筷子，被要求在不往下看的情况下把筷子放进啤酒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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