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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番外〔一〕

邱景烨脸上是擦伤, 表面脱了一点点的皮，岁瑞跑去太医院拿来红药水。

沈玥取一些到棉布上，坐到邱景烨身边，要给他脸上的伤口涂抹。受伤的人停止一时不歇的嘴皮子，伸手要那蘸了药的棉布，口齿清晰：“我自己来。”

他说话状似未醉酒的人，沈玥持怀疑的态度，躲开邱景烨的手：“还是我来吧。”

邱景烨瞬间委屈地眨巴眨巴眼睛，说：“卿卿，我, 我自己来。”

醉得厉害啊，不然哪里可以看到他这么……孩子气。沈玥挑眉, 任由他去：“喏, 给你。”

邱景烨酒喝多后，比往常神奇很多。他给自己脸上的伤口涂药, 自信满满，完全用不到镜子。

守在旁边，迈出一只脚想去拿铜镜的岁瑞, 默默地收回来, 抬手捂住脸, 肩膀细微地颤抖着。

邱景烨看不到脸，所以全程自由发挥。不一会儿，他脸上这一块那一块，唯独避开了右颧骨, 甚至连边边都没沾到……

“大功告成”的邱景烨把棉布还给沈玥，安安分分地躺到床上，闭上眼睛，睡过去了。

岁瑞偷偷地看了一眼，然后肩膀颤抖的幅度更甚之前。

沈玥一瞬不瞬地盯着床上的人，身上的衣服不能看，那张像花猫的脸更不能看。良久，她叹一口气：“禾禾，你和素荷一起去内务府拿黄纸元宝，待把你父皇安置好，娘亲再去找你。”

沈睿禾：“是，母后，儿臣这就去。”

邱景烨睡在被褥上面，已经弄脏。沈玥说：“岁瑞，取一件陛下的衣服来。”

沈玥重新拿了一块棉布，蘸了药水，把他受伤的地方仔细涂抹好。至于其他地方，自己的杰作，看不到多可惜，就先放着吧。

一层层剥开邱景烨身上的衣服，沈玥不方便为他翻身，等岁瑞来帮忙。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岁瑞把床上脏兮兮的被子卷起来，从衣柜中拿了一床新的来。

沈玥掖完被子，才离开。

她往东宫去，禾禾在等着她。在禾禾五岁时，沈玥跟他说了他的身世。

今儿是年三十，民间家家户户祭祖，禾禾亲生母亲早逝，作为唯一的儿子和亲人，祭奠她是应当的。

十三姨娘的那串骨珠，沈睿禾戴在手上，细心保养。是她把他带到这个世上，也是她让沈睿禾又有了一位很好很好的娘亲，附赠一位面冷心软的爹爹。

沈睿禾告诉沈玥：“娘亲，我想跟着舅舅学做生意。”

沈玥想到禾禾的抓周仪式，笑了笑：“你若喜欢，当然可以，娘亲支持你。”

“我……我还想去北疆……娘亲，你会不会觉得我忘恩负义？”

沈睿禾还小，心思却沉许多，到底还是因为身世问题，他太敏感了。

沈玥：“怎么会呢？禾禾是娘亲的儿子，这是不会变的。北疆是你出生的地方，故地重游，何谈忘恩负义？你这小脑袋瓜子啊，总是想东想西。”

沈睿禾眼眶湿润：“娘亲最好了。”

沈玥：“你跟着你舅舅学，学有所成便可去北疆。娘亲有铺子在那里，你爹爹有宅子在那里，一切都方便。”

“嗯。”

沈玥揉揉禾禾的脑袋，像他小时候一样：“你可别想得太容易，你爹爹的性子你清楚，单单让你去做生意，那是不可能的。”

“唔……”沈睿禾说，“我想跟七叔一样……”

沈玥微笑着摇头：“禾禾，你是大皇子，为长。即便你不是邱家血脉，你依旧不能如逍遥王一样。”

“……”

第二日邱景烨醒来，头晕又疼。沈玥不在屋里，邱景烨扫了一眼看到岁瑞似笑非笑的表情，皱了皱眉。

邱景烨：“岁瑞，皇后娘娘呢？”

岁瑞凭借自己强大的公公素养，对着邱景烨面不改色道：“娘娘在外头晒太阳，国舅爷过来。”

昨天和沈明喝太多酒，邱景烨单手撑着发涨的太阳穴，想不起来喝酒后面发生了什么。

他随口问了一句，岁瑞死死地抿着唇，嘴角上挑下压，看似抽搐。岁瑞把屋里的铜镜拿过来，捧到邱景烨跟前。

邱景烨看着镜面，里面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像，惨不忍睹：“这谁？！”

说完反应过来，铜镜里的人是自己。

邱景烨眉头紧拧：“谁做的？嗯？”

岁瑞深吸一口气：“皇上，是您自己……昨晚娘娘帮您上药，您没让。”

至于撅着屁股脸着地的场面，岁瑞决定不说。保不齐皇帝一个恼羞成怒，人间这么好，还是活着最重要。

“……”邱景烨错愕，而后淡定地推开铜镜，抬了抬下巴，“岁瑞，替朕更衣。”

邱景烨太过冷静，太不正常。

岁瑞伺候着邱景烨穿衣洗漱，按着他的要求，重新上了药。这样一来，也就右颧骨那一小片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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