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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一大早醒来,照例喜欢来一碟生煎馒头。
底部金黄,上面撒着嫩嫩的小野葱屑,装在玻璃碟子里,仿佛冰山上的来客。神秘又美味。
这是熊耳敬上的。楚跟毛挨得近,那边流行的小吃很快就能传过来。因此,在楚王吃着香喷喷的馒头时,毛国水车的事情也一起传了过来。
“仙术?呵。”楚王表示不信,八成是那个家伙搞出来的。想起熊染他就眼神复杂。停了好一会儿派人把熊耳唤了过来。
“你再去一趟毛吧。”
“毛?父王可是为了水车?”身为太子,熊耳自然消息灵通。“已经派过探子去了,想来用不了多久……”
“你亲自去,那些探子能看出什么?毛国有了这种东西,还不看得严严的?”楚王不悦,年轻人就是想问题单纯,哪里如他老谋深算。“上次的盐你就做得很好。趁着关系没凉,你再去一趟。”
“是。”熊耳道。
不止是楚国,周遭国家都派了探子来。不单单是大国,还有许多奇怪名字的小国。他们扮成普通行商的模样,假迷三道背着竹筐,里面随便装些东西。来了后也不进城,就在城外晃荡,而且集中在河边。
这个时候除了稚童喜欢在河边玩耍,大人们早就看够了,开始回归生活忙于生计。这些探子就有点明显了。尤其同行见同行,还都装出一副看稀奇的模样。简直要被对方尬死了。
陈阿叔把探子们的事情告诉雯萝的时候,还有些意愤填鹰,“翁主,我们真不派守卫去看着吗?那可是你的财富,怎么能让别的国家就这么窃取了呢?”
雯萝不以为意道,“没事,能拿走多少是他们的本事。这样一个庞然大物你想遮掩是遮不住的。何况以后毛国拥有的变化会越来越多。不用把眼光停留在一个水车上。”
陈阿叔也明白这话在理,现在可以看着,但是能看一辈子吗?冬日水车不动了也派人日夜看守?东西越来越多,看得过来吗。
他叹口气,“唉,都是翁主的财富。”
雯萝知道陈阿叔守财奴的老毛病又犯了,笑了一笑,“阿叔监督着人把水磨坊早点盖起来最好。这样我们就能把人力用在别的地方了。让水来替我们干活。”
瞧瞧,翁主现在都像个神仙了,驱使水,那不是龙王吗?陈阿叔每次都忘了上次是怎么被打脸的,心里嘟囔着不信,但是行动却不慢,立刻就去着手建设了。
他才刚走不久,熊耳就来了。依然是没有通过正式的外交,私下来的。
“殿下的父王又要废太子了吗?”她好奇地问。
“这回不是,是其他的事。”熊耳拿起甘蔗汁饮了一口,琢磨着水车的事如何开口。
雯萝知道他无什么来,微微一笑也不主动搭腔。直到墨染流赶过来。
“呀,王兄,你怎么还在姬候家里?”上次不是说找好了地方,立刻搬走吗?熊耳疑惑。
“咦,钜子怎么来了?”雯萝眨眨眼,果然是兄弟情深,嘴上说着讨厌熊二,知道消息的第一反应还是赶过来呢。
墨染流扫了熊耳一眼,嗓音隐隐透着不悦,“水车就在河中,翁主并未设岗,你自去看就行了,做什么来这里一趟?”
熊耳见意图被拆穿,忙打着哈哈,“为了别的事,嘿嘿。水车,水车是什么?”心里则非常惊讶,如果真如人们口里说的,庞然大物代替奴隶劳作灌溉。这就等于是一个国家的机密。竟然毫不遮掩,难道是谣传?
“水车就是可以引水灌溉农田的东西,就在河中。如果殿下好奇,可以去看看。”雯萝好心解释。
真没遮掩?熊耳一愣,“既然翁主这么热情,那,那孤就勉强去看看吧。”他装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但是脚下动作却快。经过墨染流身边还不忘提一句,“王兄,我一会儿来找你啊。我其实就是为了看你来着,才不是要看什么水车。”
雯萝看向面无表情的墨染流,抿嘴一笑,“钜子有什么事?”
墨染流微微一怔,搁在扶手上的手指轻轻动了动,“嗯,是有事。翁主忘了那日问我有什么办法阻挡敌国侵袭吗?”他微微一笑,“那样东西,我制出来了。”
“是地雷吗?”雯萝猛地站起来,声音都有点走样。没有图纸,怎么制出来的?她那天说完以后,回来也在水镜中找了半天,但是发现热兵器里没有地雷之类的东西,她只能归结为戒指时灵时不灵。并且提前放弃,就当是个幻想。但是怎么就做出来了?
“翁主要去看吗?”墨染流问。
“当然。”她连忙道,下一瞬蹙蹙好看的弯眉,“但是今日有许多诸侯国的探子……”
“我们可以去后山那边,只试一个就会来。反正毛国很久之前就有天罚的事情传出,翁主不必担心。”墨染流无所谓地笑着。
“好。”她立刻笑弯了眉眼,从王座上走下来。
推车人默不作声地推动轮椅。
雯萝瞥了一眼推车人,装作不经意的模样问,“还不知道给钜子推车的人叫什么名字。”
“攀。”墨染流回答完这一句就不肯再多说了。
攀?雯萝弯起嘴角,又多知道了一点钜子的事情,心情真好。这个攀看起来跟别的墨家弟子不同,跟墨染流形同主仆,但是又傲气十足。真奇怪。
三人来到后山,这里绿树成荫。毛国的林植非常多,因此野味也多。才刚过来就看见前方有只小鹿匆匆跑过。
推车人立刻就想用背着的箭射过去。雯萝连忙阻止,“那么小,你就别射它了。”
推车人不太满意地斜了一眼,心道,妇人之仁。
“你可以射那头大的,”雯萝指着不远处一头正低头吃草的大肥鹿,“那只肉多。”
推车人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大肥鹿也因为听到异声警觉地跑没影了。
雯萝蹙眉抱怨道,“关键时候咳什么?”这要是狍子就好了,狍子好奇心特别大,人用棒子打了它,它不但不会跑,还会好奇地靠过来,看人用的什么打了它。
“我们开始吧。”墨染流吩咐道。
推车人点点头,从身上背的包袱中掏出一个半圆形的铁东西,那个铁东西还带着一条小尾巴。推车人走了很远都快看不见影的时候,才蹲下来把铁东西小心地埋入一个坑中。然后迅速往后退。
雯萝刚看见他的身影,就见他猛地一个转身,摘下弓箭朝一个方向射了一箭。箭射出去的同时他立刻朝他们奔过来,也就是这么一瞬,“轰”得一声,地动山摇,几棵高耸入云的树被拦腰折断。飞沙扬砾,一片尘土。
雯萝幸亏一直捂着耳朵,眯着眼,但是仍被吓了一跳。她转身去看墨染流,后者却一派淡然,微微仰着下巴,注视着黑烟升起的地方。
“耳朵要聋了。”推车人从地上爬起,一边歪头掏着耳朵一边大声道。都离这么远的距离才射箭触动机关,他都感觉心要震碎了。这东西真厉害,他感觉自己的剑艺白学了。遇到这么一个铁玩意,什么绝世高手都得炸得稀烂。
“这个靠什么触发?”缓了好一会儿雯萝问。
“燧石打火激发,”墨染流道,“当踩到它身上的时候,会触动燧石的滑轮。”
“哇。”雯萝睁大眼,虽然听不懂,但是觉得就和地雷没什么区别了嘛。
“但是翁主,我们的硝石不多。毛国硝石产量十分有限,但很多东西都会用到硝石。”墨染流给她小小地泼了一下冷水。
她微怔一下,立刻扬起笑颜,“不怕,我们可以用东西从有硝石的国家换。他们不晓得硝石的用途,会换给我们的。”
“但是如果他们一听是毛国来换就不给呢”推车人问。
雯萝微微愁眉,转而又舒展开,“那也不怕,我们不以毛国的名义去。只需要派去一个商贾,跟当地的贵族买卖即可。”
她思考如何置换硝石的时候,墨染流一直看着她,心里涌起浓浓的异样。最初,地雷被造出来的时候,他和部分墨家弟子用了一个装的火药非常少的简易版地雷试了一下。效果就非常惊人了。
几乎所有的人都震惊了,不亚于毛楚对峙那天看见的天罚。地雷如果大量被造出来意味着什么,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那意味着天下的格局将彻底打破。什么锋利的刀枪剑戟能比得上爆炸啊。
而且,战场各国的主力是战车,又沉重又笨拙,灵活性极差。地雷简直是战车的克星,来一个飞一堆。
可是翁主除了最开始知道造出来了惊喜了一遭,在看到效果后却毫不意外。就算她之前了解地雷是从天书上看来的,反应也不该如此吧?就像千百次目睹过似得,毫无惊喜之言。
雯萝不知道自己被观察,只一心想着回去安排商贾。毛国越来越锋芒毕露了,在完全暴露给其他诸侯国之前,她必须给毛国按上坚实的外壳,才能保证不会被人轻易瓦解。
回到大殿里,熊耳已经回来了,正悠闲地喝着甘蔗汁。见他们进来无不抱怨道,“把我支出去,你们钻小树林去了。这是毛国的待客之道吗?”
“什么钻小树林?”雯萝皱皱眉。
“你们不是去后山吗?刚才我听到那边传来一个闷闷的大动静。是什么?”熊耳问。
“你怎么知道是后山?你对毛国还挺了解的嘛。”雯萝瞥了他一眼。
“毛国才多大。”熊耳道,“快说啊,那究竟是什么声音?”
“天罚。”墨染流淡淡道。
“呃……”不太愉快的回忆让熊耳的脸孔扭曲了一下。不过立刻又欢畅起来。他刚才去看水车了。哇,真是个巨大的怪物,就那么转啊转啊的就把水引进了沟渠,真是鬼斧神工的技艺。他偷偷看了一眼自己阿兄,忍不住小声道,“王兄你回咱们楚国吧,就算是帮帮我……”
“什么时候我给了你友善,这种错觉?”墨染流扬起惯常的冷笑,眸色黝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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