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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晚间沈初黛接到了父兄传回的消息,说是朝中有事便不在家用晚膳,细问才得知今日早朝出了件事。
邱御史独子邱禄被淮阴侯引荐入宫,当着全朝臣的面,拿出证据揭露了济北王的罪行。
济北王本还想甩锅抵赖,平南王却是不慌不忙送上最后一击,让人将被绑的赵侧妃带上了朝,让她一五一十说出济北王妃如何唆使她对付小世子之事。
如祝止译昨日承诺那般,真相果真在今日揭露。
想起昨日她那般莽撞,沈初黛有些愧疚,忙是将盯守在淮阴侯府的人都收了回来,又派人传了消息给魏思双,让她安心。
涉及皇亲国戚,皇室血脉又如此稀薄,重臣们商议一夜终于得出最后结果,削了济北王官位与兵权,强制赶去封地,无旨不得离开。
至于邱禄,犯下欺君之罪又为虎作伥,但看在他揭露济北王罪行又有功的情况,便留他一命,发配去了更清苦的岭南。
进宫前一日晚上,沈初菱突然来了。
她是带着食盒来的,笑吟吟将藕粉拿了出来:“阿姐,明日你便要进宫了,今日我特地为你煮了一碗藕粉,你尝尝。”
沈初黛眸光落在桌上的藕粉,前几世三妹妹可从未送过藕粉来。
上一世买通车夫偷偷入宫选秀,好在被她及时逮了回来,又罚她在祠堂里跪了几日,方才没出事。
没成想这一回,她做的更为猖狂了。
前几世都借故推脱了平南王妃寿宴的行程,只有这一世因着各种缘由才去。
想是这一次她听穆宜萱说了些什么,竟是生出了歪念。
见着她沉默,沈初菱有些心虚了:“阿姐,怎么不说话?”
“三妹妹第一次煮东西给我,我是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了。”
沈初黛轻轻挖了一勺藕粉递过去:“不如我们就共享这碗藕粉吧。”
沈初菱忙是推辞:“这是我给姐姐煮的,我喝了算怎么回事?”
“怎么,你不敢喝?”沈初黛笑吟吟地道。
沈初菱心头一惊,脸色白了白,勉强笑道:“怎么会呢。”
她凑过头去就上那勺子,余光却是往桌上的碗瞥去,她悄悄伸出了肘弯便准备将碗推到地上。
就在碗从边角掉落的时候,沈初菱刚要松一口气,然而下一秒歌七敏捷地将碗接住,一番为她着想的模样:“真是好险,要是摔在了地上三小姐的心意便是浪费了!”
沈初黛没了耐心,将勺子扔在了一边:“既然三妹妹不想我喂,歌七你来伺候三妹妹喝下吧。”
沈初菱脸全白了,她试图挣扎,可哪里是歌七的对手。
就这样硬生生地塞了一碗藕粉下肚,刚一被松开她便试图吐出来,却是听阿姐幽幽地道:“三妹妹,你若是敢吐出来,今日的事便过不去了,明日我便此事禀报给父亲,我们沈家容不下这样的人。”
沈初菱吓得顿时不敢再吐,委屈巴巴地道:“阿姐,我好心好意前来送藕粉给你,你怎么可以怀疑我呢?”
沈初黛淡淡看了她一眼,将藕粉的碗拿了起来:“这里头还剩那么点藕粉,既然三妹妹不想承认自己做的事,不如我们将大夫叫来问问,再顺便将父亲兄长喊过来,查查到底是我多疑了还是三妹妹真当不怀好意。”
沈初菱唇瓣微颤着,抬起头却是迎上沈初黛的凌厉眸光,她一个哆嗦便跪在地上求饶道:“阿姐,我不是故意的……我这都是被人挑唆,是穆宜萱是她……都是她叫我这么做的。”
沈初黛心中轻叹一声,三妹妹从小便是这样,做错了事永远不是她自己的错,不是旁人唆使便是他人逼迫,总归她是世上最无辜的。
她嗓音清淡:“将咱们最无辜的三小姐请出去吧,我这小院可供不起她。”
沈初菱落魄地被赶出了院子,她脸色十分难看,推开了婢女要扶自己的手,踉跄地扶着墙面将指头伸进喉咙想要将那碗藕粉吐出来。
可方才临走前歌七防止她吐出来,还故意喂了她两碗水,她干呕了半天却是只能吐出一些清水。
沈初菱最后一点内疚烟消云散,她满心怨毒地回头瞪了眼沈初黛的院子,若不是阿姐早对她心有提防,又怎么会发现她做的小动作?
是阿姐不当她这个二房庶出妹妹为亲妹妹,她往后也不必再将这个阿姐放在心上了!
沈初菱当晚便发了一脸的痘,生怕被父亲兄长查出端倪,还不敢请大夫前来查看,只能躲在院子里头不敢出门,连早膳也缺了席。
沈初黛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用完早膳便被家人簇拥着上了马车,送进宫中。
选秀流程左不过那些,初选是由太监嬷嬷“验身”,因着今年适龄的秀女并不多,初选仅仅一天便结束,当天沈初黛便瞧见不少秀女拿着丝帕掖着眼角由着太监送出宫外。
第二日便是采选,采选之后便是殿选选后。
沈初黛早已习以为常,艳光逼人的脸上尽是优雅从容,在一群忐忑不安的秀女们衬托下更是显得气态不俗。
首位新帝的位置空着,左边的位置坐得是穆太后,她虽是当了两朝太后,却是保养得极好,身穿云纹蜀纱锦衣,乌发用着九尾金凤步摇定着,整个人端庄又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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