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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病发

姜零瞪着秦易休，额头一阵阵抽痛。

她眼前一花, 却见秦易休面相再见死劫。身体不经大脑, 直接伸手将人扯过来。

袖箭擦着秦易休的头发飞过。

姜零身体猛地后仰，顺着楼梯就要栽下去。秦易休揽住她的腰, 身体一转，做了垫背, 后背重重撞在扶手上，随后攥紧扶手稳住身体。

跟来的侍卫飞快封锁酒楼, 几人跃出窗外, 前去追踪。

外面的动静可算是惊动了房间里的郡主, 一个太监尖着嗓子出来责问，抬眼看见秦易休站在那儿, 吓得个咯噔一下，又缩回去, 传话去了。

郡主听闻是秦易休, 也不敢再作妖, 整理衣服出来行礼。

秦易休并未看她, 扶着姜零，眉头紧皱, “可撞着了？”

姜零头还晕晕的，闻言摆摆手，“没撞到，你背不疼吗？”

“不疼。”秦易休语气微顿，“以后不要再为我卜卦。”

“习惯罢了。”姜零不屑地道。

人最可怕的就是习惯。秦易休没再多说, 揽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头疼？”他伸手帮姜零按压额角。

姜零不知怎么回事，头痛欲裂，不一会儿额头上布满汗珠。

秦易休慌了，抱着她冲出酒楼，“快去叫太医。”

李治刚被放开，见状揉揉自己被压疼的胳膊，心中暗诽：这夫妻俩怎么回事啊？吵架了？

跟来的仆从问他要不要跟着去王府看看，他摆摆手。

“人家夫妻吵架是家事，我跟着瞎掺和什么？”他扭头回家，又吩咐道，“你还是去王府送个口信，说我还等着请她吃饭。”

这姜零看起来好似并无娘家，要是真吵起来，有个奔头也好。

思及此，他觉得自己思虑周全，满意地回家。

那边秦易休上了马车，带姜零回王府。姜零已经失去意识，闭着眼睛躺在他怀里，脸色惨白。

秦易休攥着她的手，第一次真正心慌起来。姜零可以冲他发火，可以要离开，他都不会介意，因为他自己清楚他从来都跟在她身后，但是死亡不同，他从未想过会失去她。

“阿零别怕，很快太医就到了。别怕，别怕。”

一声声“别怕”不知是对姜零说的，还是对他自己说的。

姜零嘴唇翕动两下，秦易休立马俯身到她嘴边。她声音很小，重复叫着“娘”。

秦易休当初看过姜家的资料，她的生母早已过世，原因……不明。

秦易休紧紧抱着她，好像如此便能挽留住她。

马车终于到了王府，太医候在门边，一见人立马上前查看。

秦易休环顾人群，突然想起赵云珍来。

郑平秋猜到他会找，早已派人去叫。赵云珍背着药箱跑进来，和太医一起看过，却都束手无策。

秦易休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你父亲不是有药吗？这么久你还没查出来？”

赵云珍看着他遍布血丝的双眼，有些同情他，“药是有，但是我还找到了父亲的医术，这是他当初自己的记录。”

秦易休抢过册子，飞快翻阅，前面都是姜零幼时用药剂量，和不断变化的新药。

这不像治病，倒像是尝试。

他心中预感道什么，但仍执拗地翻到最后一页，果然最后一句所写，是无解。

赵云珍不忍看他，“王妃身患疾病，应是从出生便带着的，恐怕难以治愈。”

秦易休攥紧手，猛地将册子砸在地上，推开他，吩咐太医继续治。

赵云珍回首看他，“王爷，天命难违。”

秦易休身体一僵，继而缓步走到姜零床前，一下下梳理着她的碎发。

“出去吧。”

太医们面面相觑，最终将时间留给两人，帮两人关上门。

房间里昏暗下来。秦易休额头贴在姜零脸颊上，感受着眉心的温度，突然笑起来。

“阿零，你知道吗？八岁那年宫里来了个术士，说我二十岁前必死无疑。父皇起先不信，可是不久后我便厄运缠身。我不肯死，我也不信命，可是老天爷想我死。是他让你来我身边吗？你要死了，那我便陪你，我们两人一起共赴黄泉。”

姜零安静地躺在床上，好似外界的一切都难以与她产生连接。

秦易休突然不担心了，开门向管家要来纸笔，坐在姜零床头开始交代后事。

他仔细折好纸，放在信封中。

管家叩响门，“王爷，有人自称是王妃的姨母，求见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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