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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柒拾伍章
花悠然心情更好了。
没一会儿,方才遇见的巡逻队长托着那件血衣来到了朝堂。在皇上耳边低语了好一阵儿, 德化帝接过那件血衣, 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紫的。
“严爱卿,不知严恒昨夜在何处?”德化帝面色铁青, 拿着那件血衣,从龙椅上起身, 来到严丞相的跟前儿。
严丞相一脸的赧然:“回陛下,许是...许是留宿在那花柳巷子里了。”
德化帝的脸更黑了。“花柳巷子?呵, 好一个花柳巷子。”
“严格林你好大的胆子, 你的宝贝儿子, 昨夜留宿朕的后宫,你的意思是...朕的后宫是花柳巷子?”话音未落, 德化帝将严恒的那件血衣扔在了严丞相头上。
严格林慌忙下跪,将头上的血衣扯下来, 脑子里忽然想到方才上朝之前躺在路中央的那人, 好似穿着的就是这样一件血衣。
严丞相忽然害怕起来, 紧紧的揪着血衣的衣角:“皇上, 这血衣...”
“你的好儿子的。”德化帝甩袖又回到龙椅上。
“冤枉啊皇上...”严丞相咣咣的磕着头,一个劲儿的喊冤求饶。
不待皇上回话, 花悠然又站了出来。“德化陛下,此人莫不就是严格林严丞相?”
“庆国太子见笑了,正是。”德化强行挤出一抹笑。
花悠然从怀里抽出好大一叠信件,呈给德化帝。“陛下,我这里倒有一些, 贵国丞相与我朝官员的私通的信件。”
花悠然一早便备好了这些书信,将与灼华身世有关的信件给拿掉,其余的信件统统呈给了德化帝。其中还夹杂着近日刚刚调查出来的皇后的一些恶行。
德化帝勃然大怒,当即下令将严格林的乌纱帽给摘了去,卸了他的丞相之位,又下令将皇后禁足。
文庚年握紧了手中的证据,没有了举动。他担心德化帝多疑,将他与那花悠然归为狼狈。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下朝之后,严格林忙着招呼人将严恒抬回家去,看到断落在地的命根子,一时血气翻腾,晕了过去。
花悠然倒也没急着出宫,将一早给灼华的书信塞给了潜在德化宫的探子。
文庚年顾不得这些个繁杂事情,他得去寻了智远和尚来商议释然身世的问题。
灼华睡得正熟,皇上已经将和亲的圣旨已经到了昭平殿。
灼华惊魂未定之际,花悠然的人又送来了书信,她才放下心来。
待宣旨的太监和送信的的人都走了之后,云裳一脸的神秘与她咬着耳朵:“公主,发生大事了。”
“何事呀,你这般兴奋。”还想睡个回笼觉的灼华强打着精神,怏怏的问道。
“严恒变成太监了,严丞相也被皇上贬了官,皇后也被禁足在后宫,没有命令不得外出。”云裳兴致勃勃的将今早的事□□无巨细的都说与灼华听。
灼华瞬时来了精神,扯着云裳再次确认:“确定是那严恒?”
“确定,我还偷偷溜出去看了呢,满身是血的躺在路上,都无人问询。”
“莫不是他...”灼华若有所思的嘟哝。
“云裳,更衣,去如懿宫。”灼华再也坐不住了,她必须要去确认一件事情。而且,她也害怕释然听到她和亲的消息着急上火。
灼华每走一步便浑身酸痛,不得已坐上了步撵。
如懿宫内,灼华却没寻见释然。“释然师傅何在?”
“禀公主,师傅差释然师兄回住处拿经书了。”
“那智远师傅又何在?”灼华又问。
“智远师傅与文将军在房间下棋。”
“阿翁也在,我去瞧瞧。”灼华差退小沙弥,由云裳搀扶着朝着智远师傅的房间走去。
灼华刚想推门进去,却听得里面传出一句:“若是华儿晓得她与释然那孩子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定然万分欣喜。可惜,他们兄妹还未相认,华儿便即将远赴庆国和亲。”
灼华的心咯噔一下,脸色煞白。身上的力气也像是被抽了去,若不是有云裳在这里扶着,她便要摔在地上了。
她抵着云裳,又听了几句。
“本来我想今日在朝堂之上将释然的身世告知皇上的,却不曾想今日竟发生了这许多事情。不过,那庆国太子手里的东西却也真真切切的帮助了我们一把,否则,凭着严家的势力,哪能轻易倒台。”文庚年低沉的声音传进了灼华的耳朵。
“可昭平公主明日便要启程去庆国。若是不让释然去送,日后待释然晓得了身世,定会懊悔万分。”智远和尚又道。
后面的话,灼华听不下去了。
她脑子此时就一个念头:她与释然是兄妹,可好巧不巧,昨日他们才做了那样的事情。灼华的脑子越发的迷乱,一个趔趄便要向前摔去。
“公主... ... ”云裳惊呼,任凭她再眼疾手快,也没能拦住灼华向前摔。
幸而释然拿着经书回来了,见她要摔,疾步跑过去托住了她的腰身。眼神里尽是关切。“小心。”
灼华望着他的面庞,眼神里的痛楚却是如何也遮挡不住。
“可是发生了何事?”释然顾不得旁人的目光,捏着她的肩膀,关切的问询。
灼华摇摇头。
他又看向云裳,云裳也连忙摇头。
看着灼华又上了步撵越走越远,释然的眉头紧锁。
他还没来得及与智远师傅说还俗之事,智远师傅刚来如懿宫,便被文阿翁给唤走了。而后,便看见灼华了。
方才他还在疑惑,她不在寝宫好生休息,跑这如懿宫作甚。
定是发生了什么。释然暗想。
他扯过一旁值更的宫女,问询着今日可有大事发生。
不过片刻,他面色也铁青起来。
除了他自己做的那些事之外,德化与庆国和亲的事情也被他问出来了。
“明日便要启程去庆国?”难过她如此难过。
释然再次握紧了拳头。
他将手中的经书交给就近的一个师弟手中:“待师傅出来,将经书交与师傅。”
不待师弟反应,他已经朝着步撵消失的方向追出去了。
他是万万不会眼睁睁的瞧着她嫁入庆国的。他今日便要带着她离开这里。
云裳瞧见了跟在步撵后不远处的释然,低声告知了灼华。灼华不忍,命云裳在这里候着,她先回了昭平殿。
释然瞧见云裳停下来候着自己,疾步跑了过去。
不待云裳说话,释然便道:“告知公主,我在宫外候着她。我们今日便离开京城。”
云裳沉默了一会儿,才将灼华嘱咐她的话告诉释然:“小师傅,我们公主差我告诉你,她自小锦衣玉食管惯了,断然是不会与你去过那苦日子的。待她嫁入庆国,便是太子妃,以后更是庆国未来的皇后。她还说,她不过是在寒山寺无聊些,所以拿你打趣罢了。你身份何等低微,又如何与那庆国太子做比。”
释然听着云裳的转述,双目失神,心都在滴血。“她断然不会说出这些话,莫不是你诓骗于我。”
“小师傅,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公主还说:昨日之事,实属无奈,纵使没有你,也还有旁人。公主让你不要放在心上。”
说完云裳便要走。
释然脚步也变得踉跄起来,云裳委实有些不忍心。又转过身道:“释然师傅,别记恨我们公主。忘了她吧,你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的。”
释然仿若没有听到一般,转身离去了,一滴清泪从他的颊面滑过。那是他最美好的回忆啊,怎么可能会忘记,这辈子都忘不掉的。
云裳回到昭平殿的时候,还未进房间,便听见灼华呜咽的哭声。
她也难受极了。犹豫再三,将释然说的话原封不动的传达给了灼华。
云裳见她如此难受,小心的建议:“公主,不若你们便出宫去吧。寻一山野,不问世俗。”
面对这样一个建议,灼华又何尝不心动。
过了好一会儿,灼华又带着哭腔与云裳道:“不行啊,他如今还不知自己的身世。若有朝一日他晓得身份这般尊贵,定是后悔与我过那山野生活的。更何况,我们是一母同胞,他要如何面对这世俗?如此这般,世人的骂名岂不都要落在他的头上,我不可这般行事的。”
云裳见她这般伤心,抱着她哭了好一会:“我不管,公主去哪,我就去哪。”
“他留在德化,又有阿翁庇护,定会有大好前程的。”哭诉过,灼华反而平静了许多。她决定好了,明日,她便跟着大胡子去庆国。
释然失魂落魄的回到如懿宫,恰巧遇到文庚年从智远和尚房里出来,将他唤了过去。
文庚年与智远和尚商议好了,灼华明日便要远赴庆国,今日他便将释然的身世告知皇上。无论如何,灼华出嫁,他作为兄长,也要亲自送她出门。
智远师傅随后也拿着一个盒子走了出来,里面装着的,是刚刚捡到释然的时候,全是可以证明他身世的东西。
释然不明所以的跟着他们走。他如今,对别的事情一点也不关心。
满脑子都是灼华。她的哭,她的笑,她的闹。
待到了御书房,他才回过神来。
“师傅?我们来此作甚?”释然问。
转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释然,关于你的身世,是时候揭开了。”
释然抬头望着明晃晃金闪闪的御书房三个字,心底越发的抗拒起来。莫不是他的身世,与这里有关?
“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文庚年拿过智远和尚手里的盒子,一个人进去了。
他将好不容易收集到的皇后戕害后宫妃子宫女的证据与智远和尚珍藏的盒子呈给了德化皇帝,而后用兵权唤回了本该属于释然的地位。
德化帝将释然与智远师傅宣了进来,走到释然跟前,细细的望了他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是朕的孩子,与朕年轻时生的一模一样。”
释然听完,五雷轰顶一般。
他若是他的孩子,那他与灼华... ... 岂不是... ... 有违纲常。
释然还在震惊中,又听得皇上道:“那便赐名容尔吧,说起来,这还是婉儿刚怀孕时,亲自取的名字。”他眼神悠远,指腹摩擦着那块文婉儿生前一直佩戴的玉佩。
于是,释然成了德化的大皇子——容尔。又将文婉儿生前的宫殿,如今释然他们居住的那文锦阁赐给了释然。
释然都不知道自己如何回到的文锦阁。他忽然想起在寒山寺的时候,灼华醉酒喊出的名字,那个让他吃味了许久的名字,最后竟落到了自己的头上。
他如今是大皇子了,再也不用去如懿宫诵经祈福了。以往的师兄弟见了他,再也没有了素日的亲昵。他不喜欢这样。
短短一日的时间,便发生了这么些事情。
从严恒变太监,到严格林被贬,再到皇后被打入冷宫,严家一派,算是彻底完蛋了。
先是昭平公主被和亲,到宫里莫名其妙的多了个大皇子,又成了宫人闲暇之时的谈资。
浣衣坊内,几位浣衣嬷嬷正聚在一处低语。
“听闻,文贵妃当年生的是双生子,皇后嫉妒,抱走了大皇子,只留下了昭平公主。”
“我还听闻,如今住在冷宫里疯了的那位林妃娘娘,当年也是生的皇子。那皇子被皇后当着林妃的面活活沉井淹死了。”
“难怪这后宫佳丽三千,却只有太子以为皇子。”
“姐姐慎言。”
释然已经呆坐在房间里好一会儿了,他自言自语道:“她定是事先知道了什么,所以才那般言语。”
“难怪... ...云裳说我们这辈子都不能在一起。”
“我宁愿不要这显赫的身世,若我不是这所谓的大皇子。此时,我们应该已经双宿双飞了吧。”
释然说着又有泪水滴落下来。他又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旁人。
释然一个人关在房间里,晚膳都没用,一直坐到了天亮,连姿势都没换。
可就算如此,第二日还是很快的来到了。
他眸子通红,嗓子也干涩无比。一束亮光透过窗子打在他弯翘的睫毛上,他终于意识到天亮了。
“明天还是来了。”释然沙哑说了一句。
他想了一整夜,他还是不能就这样放她走。
释然踉跄着拖着没有知觉的双腿朝着昭平殿走去。
灼华几乎与释然一样,一夜无眠了。
她舍不得丽母妃、舍不得阿翁、更舍不得他。
听云裳说,皇上已经下令将文锦阁赐给他了。还给他赐了名——容尔,多好听的名字啊。
命运怎么能如此捉弄人呢,前一日还一起共赴巫山、耳鬓厮磨。
怎的今日便成了一母同胞的亲兄妹。
释然,不,容尔对于偷溜进昭平殿早已是轻车熟路。
可如今,他再也不用偷摸溜进去了。这还是他第一次正大光明的走进她的地盘,昭平殿的宫人还对他行礼。
可是,这滋味,怎么就这么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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